她從之前秦非夜躲着她開始,她就覺得怪怪的。
葉輓歌原本以爲是因爲自己酒後胡鬧,秦非夜不喜那如此,可如今他大半夜的跑來給自己道謝?
那這就不見得是不喜自己了吧。
再說,秦非夜也從來沒有說是要來道謝的,反而是順着自己話說了而已。
秦非夜的反常,讓她覺得……
總之,葉輓歌嗅到了一絲絲奇怪的味道。
秦非夜卻似乎心中大駭!
她如何知道!
不,她只是問自己,或許又只是一時興趣的胡鬧之語罷了,葉輓歌慣會如此。
想到這裏,秦非夜那猛然跳動的心又安靜下來,他別過臉,淡淡丟出一句,“葉輓歌,你不要胡言亂語。”
“是嗎?是我在胡言亂語?”葉輓歌沒放過秦非夜的任何一點小表情,說實話,還真看不出來了。
秦非夜藏得太深。
但是葉輓歌能察覺到,自己在秦非夜心中,必然是有幾分特別。
想想以前的態度,再對比如今的?
可太天差地別了。
所以怪不得葉輓歌會自戀。
“你若再這般胡說,本王回去了。”秦非夜有些惱羞成怒的站起來,轉身就要走。
葉輓歌急忙拉住他,“別啊,我就是隨便問問,你還生氣了,皇叔,你身爲長輩,可不能與我這樣的晚輩計較,再說,我可還是你的未來侄媳婦呢。”
這話,葉輓歌是故意的。
秦非夜聞言,無甚表情的臉冷了幾分,“即知我是長輩?還這樣拉拉扯扯?”
葉輓歌挑眉,喲還生氣了?
“行行行,長輩,坐下來,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秦非夜沒有坐,背對着葉輓歌,“說。”
葉輓歌心中失笑,這秦非夜她還真的看不出來他心裏在想什麼?
若是他對自己有那樣的心思……
說實話,葉輓歌對秦非夜也是一直有好感的,自己嚷嚷着嫁給秦景司不如嫁給秦非夜這話不是假的。
當然了,現在的葉輓歌對秦非夜的感情,也止步於“不如”。
畢竟感情這種東西,她還真的不太懂,情情愛愛什麼的,總是傷人,葉輓歌是不想碰的。
但在如今這個世道,女子要想不嫁人着實太難,不僅過不了葉景明那一關,也過不了太后那一關,更別提解除婚約。。
所以葉輓歌思來想去,覺得秦非夜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選。
如果他願意的話……
現在,葉輓歌想要和秦非夜攤牌,“皇叔,如果我想要和秦景司解除婚約,該如何做?”
秦非夜冰封的臉龜裂了幾分,他轉過身來,眸光灼灼的看着葉輓歌,“你可知在說什麼?”
葉輓歌尋思着自己說話不小聲啊,“我說,解除,婚約?”
“你當
真想解除婚約?”秦非夜是不信的,從前的葉輓歌對秦景司有多麼死纏爛打,整個汴京的人都是知道的。
現在,她說要解除婚約?
從前葉輓歌也說要解除婚約的,但那時他都只當她開玩笑。
畢竟即便身爲安寧郡主,能成爲七皇子妃那也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安寧郡主的身份,自然沒有七皇子妃的身份來得尊榮。
再加上如今景司還說與葉輓歌處的不錯,他自然以爲,他們之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葉輓歌觀察着秦非夜的神色,她覺得皇叔似乎是意外卻不憤怒的,那就有的談了嘛。
她掰着手指數着,“我們的婚期訂在了十二月初八,若是不解除婚約,我還不到半年就得嫁給秦景司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嫁人,至少,不嫁給他。”
秦非夜坐了回去,“你和景司的婚約是母后定下的,若是要解除必然也要經過她的同意。”
“所以,我就這不是在請教皇叔嘛,我該以什麼理由跟太后說?”葉輓歌琢磨着秦非夜的神色,覺得他說話很有意思。
他方纔還氣沖沖的打算走了,現在卻又坐下來?
他是着急讓秦景司脫離自己這個苦海呢,還是有別的想法?
葉輓歌不敢猜。
秦非夜一雙鷹眸灼灼的看着葉輓歌,那探究的神色直直的看進葉輓歌的眼底深處,他認真問道,“葉輓歌,你爲何不願嫁給景司?”
葉輓歌想都沒想,“我不喜歡他,僅此而已。”
“從前……不是很喜歡?”秦非夜問的有些遲疑。
葉輓歌頗爲高深莫測的嘆道,“大夢初醒。”
說罷又自己笑起來,“我就是現在擦亮了眼睛覺得我以前被豬油蒙了心怎麼會喜歡秦景司這種小屁孩!他根本就是個沒長大孩子,我纔不要嫁過去給他當老媽子。”
“……”你好像比秦景司年紀還要小一點。
秦非夜直直的看着她,有覺得葉輓歌似乎沒有說假話,這些,是她的肺腑之言?
“我知道貿然取消婚約很難,只說這樣不喜歡或不想的理由也很難說服太后,但若是我有旁的想嫁的人了呢?而且那個人比之秦景司更要位高權重呢?”葉輓歌說這話的時候,直勾勾的盯着秦非夜。
她的意思,很明顯了。
秦非夜心跳漏了半拍,他聽到自己問道,“你想嫁給誰?”
“皇叔,你可曾想過娶妻?”葉輓歌欺身上前,笑盈盈的問着。
“……不曾。”秦非夜如實回答,他從前是從未想過娶妻的,他無法接受自己和一個陌生的女子同牀共枕,再和那女子生兒育女共度一生。
這樣的事情一想就十分之可怕,這樣的生活也絕不是秦非夜想要的。
他的一生,很平靜,也願意一直這般平靜下去。
可直到,葉輓歌出現了。
此時的葉輓歌離自己只有一臂之遠,她身上的味道傳來,是那夜聞過的味道,很香,很甜。
葉輓歌單手撐着下巴,微微歪頭,笑道,“那皇叔你不如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