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門沒鎖。”
重新回到房間門口,秦戰先是敲了敲門,可沒想到阿菱卻說的是請進,這讓秦戰感到有些意外。
雖說只是一字之差,但要知道,以前的阿菱可是惜字如金,悄然間,秦戰有些尷尬地走進房間,發現阿菱還坐在牀邊,並且仍然衣不蔽體。
正常來說,面對這種情況,女孩子都會先用牀單被褥或是一切能用來遮擋的東西保護隱私,但阿菱卻彷彿根本不在意,包括秦戰將衣服放到牀上,扭過頭去,也遲遲沒聽見有穿衣的動靜。
“怎麼了?衣服不合身嗎?”
秦戰儘量不讓自己往後看。
“你看過我的身體了。”
“額,這個……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想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秦戰嘴上如是說着,心中卻是萬分複雜,雖說阿菱跟別的女孩子不一樣,不會胡攪蠻纏,可要真算起賬來,他也打不過啊。
“我沒怪你。”
阿菱語氣平淡道:“所以關於我身體的祕密,你也全都知道了?”
“額,是。”
秦戰點了點頭,“但我並沒看到別的,而且,你不覺得這樣對自己太殘忍了嗎?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覺得你,應該做回你自己。”
“呵呵,我哪兒來的父母,我只是一個孤兒。”
阿菱不以爲然道:“我之想擺脫你一件事,能不能幫我保密?”
“當然可以,不過,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做回自己……”
“如果是你喜歡的話,我可以不再隱藏。”
阿菱忽然話鋒一轉,讓秦戰啞口無言,“那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吧,但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我們這樣說話挺彆扭的。”
阿菱不語,過了會兒傳出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
秦戰聞言緩緩轉身,只見阿菱已經穿好了衣服,臉色也一如往常般淡漠。
“嗯……我能問你個小問題嗎?”
“什麼?”
“就是你這樣……不覺得疼嗎?或者是勒得慌。”
黑龍找來的赫然是一件勁裝,因爲往日裏阿菱幾乎都是黑色勁裝和黑袍,沒有人見過她穿其它衣服。
再回想起昨晚看到的情景,秦戰都感覺有些疼。
“從小就已經習慣了,有什麼疼不疼的。”阿菱回答道。
秦戰愕然,“你是說……你……從小就一直這樣嗎?”
“不然你以爲呢?”
秦戰恍然大悟,怪不得,如果是從小的話就符合常理了,但這樣豈不是很影響發育……
不對,自己都在想些什麼?現在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嗎?
“現在你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該我問你了吧。”
“哦,可以,你想知道什麼?”秦戰反問道。
阿菱淡淡道:“你是根據我背後的十字架紋身,所以推斷我的身世可能跟盛典有關?”
“對,但這也只是推斷而已,其它的我也不知道什麼了。”
秦戰不假辭色,如今也沒什麼好隱藏的。
“所以你這次來西方,除了尋找你母親的魂魄,也是爲了搞清楚我身世的真相?”
“沒錯。”
“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阿菱直言道:“你確定我很想回歸原生家庭?而且,你認爲我會回去嗎?”
“但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阿菱淡漠道:“這個十字架紋身,從我記事起就在,也就是說很可能我出生後不久就有,我很清楚,也想過調查,但最後沒有,你想知道原因嗎?”
秦戰茫然地點了點頭。
“你認爲正常的父母,會給剛出生不久的小孩,往身上弄這種東西嗎?”
“這……確實不會。”
秦戰趁機道:“但這不也正好說明,這東西很有可能暗藏什麼祕密?你昨晚變身成吸血鬼……不好意思,我不沒有任何異樣的想法,只是單純覺得,這十字架可能是什麼重要的存在。”
“我知道,我也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本來我只配生活在黑暗中,吸血鬼什麼的,呵呵,不重要。”
阿菱慘然笑道:“而根據現在的線索來看,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我出生於聖殿,父母很有可能是神職人員,第二種,我出生於血族,父母很有可能是吸血鬼,對嗎?”
當看到她臉上的慘笑後,秦戰莫名覺得很心痛。
“是,所以我想搞清楚。”
“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出生在聖殿,爲什麼還會變成吸血鬼?”
秦戰皺了皺眉,確實如此,如果阿菱的父母是聖殿人員,怎麼會有血族的血統。
“所以很簡單,我的身世應該是血族。”
阿菱坦言道:“你的意思是,現在想讓我回歸血族?”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身世這個東西,由不得我們自己,你就說我吧,你也知道,我只是……”
“純粹好奇?”
“對!就是好奇!”
秦戰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並且如果你真是血族的話,那聖殿的主教怎麼還會給你聖器?我覺得他肯定知道些什麼,所以你也不要這麼急於下結論。”
“我說了,我不管在意別人的看法。”阿菱面無表情道。
“那我也算別人嗎?”秦戰試探性問道。
登時,阿菱怔了一下,陷入沉默。
“你是我活着的意義。”
聽到這話,秦戰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你就應該聽我的,我絕不會因爲你是血族就跟以前對你有任何改變,這點你可以放心,難道這還不夠嗎?”
阿菱再次沉默。
一時間,房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秦戰注視着她沒有說話,在等待她的決定,主動走上前,抓住她的手,“以前都是你在幫我,這回讓我幫你一次,不行嗎?”
“但你現在連我一隻手都打不過,怎麼幫我?”
“……”
秦戰語塞道:“剛認識你那會兒,我不是一樣連你一隻手都打不過?”
阿菱聞言靜靜看着他,緩緩地笑了。
這還是秦戰第一次看到阿菱這樣的笑容,他相信這是對方發自內心的。
所以,他也笑了。
“昨晚的事確實抱歉,我應該除了吸血,沒有再對你做什麼了吧?”
阿菱忽然想道:“吸血後我就不記得了,好像也暈過去了。”
“應該……沒有吧?”
秦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忽然眉頭一皺,輕盈地走到房門前,握住門把手,一扭,一拉,門外的黑龍和小白險些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