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目光落在她手掌心上,盛斯衍整個人怔忡了很久,喉嚨失言的半晌,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他腦子究竟在想什麼。
再度深刻的意外,過於詫異而導致了思緒空白。
於是他隨口問了個幾乎明知故問,根本沒有經過他腦海的問題,“你哪裏來的戒指。”
顧時箏挑挑眉,“當然是我買的。”
還是她今天趁着有時間,逛了好多家珠寶店才選中的。
這要不是她纔剛被從家裏放出來,依照她用什麼都最好且大牌的習性,屬於她的戒指本來應該是定製的。
不過……
算了,定不定製什麼的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形式到位就行。
後面這些話她沒說,而盛斯衍緩緩擡起眼簾凝向她神色盈動精美的臉蛋,垂在身側的修長手指動了動,但指節繼而是猛地收起。
他用了最快的時間,適應過來眼前的處境,也適應了她出其不意的舉動。
下頜微微緊繃,他嗓音微沉微凝,“你是認真的?”
“不然呢。”顧時箏反問,“我在拿婚姻當兒戲嗎?”
盛斯衍定眸瞧着她,寵辱不驚的鎮定有餘,“原來你知道,婚姻不能兒戲。”
他這話,令顧時箏感到了些許的不適。
她描得細緻好看的眉梢輕輕蹙起,“盛斯衍,我再一次鄭重告訴你,這不是我一時興起突然做出的決定,我是經過深思熟慮,不是隨便衝動的玩玩。”
沒有半點預兆跟前兆,她突然拿出了戒指讓他娶她,這叫經過深思熟慮?
那是因爲他這個月來都沒見過她。
他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全盤否定她,顧時箏發覺這男人是一如既往的容易勾起她的火氣。
她沒有發作,在心頭上壓了壓。
小臉神色拉下來,她往前走了兩步,逼近了他幾分站在他跟前不足十釐米,“當初是你說,只要我能讓我爸不再管我的感情問題,你就能答應跟我在一起交往試試,事到如今,你是不是想反悔?”
盛斯衍微怔,接着眉頭輕蹙,“明叔同意了?”
“門第偏見這種東西,我已經說服我爸放下了。”
“……”
究竟是該喫驚於顧松明肯放下這種偏見,還是應該喫驚於,她竟對他隨便搪塞的一件事,孜孜不倦堅持這麼多年?
盛斯衍不知道。
她當初因爲他那麼一番言辭而使得自己變得更好,這是有目共睹親眼見證到的事實,不需要意外,可是他卻意外,她到了如今居然還在試圖說服顧松明。
並且還成功了。
隨便搪塞的藉口,他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
面容再平靜無波,盛斯衍卻無法控制自己波濤洶涌的心臟,就連空氣中彷彿都流動細微不見的暗涌。
好一會兒後,他才起低啞的嗓音才溢出脣畔,“我當初說的是,未嘗不可和你交往試試,並沒有說,我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