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還在這麼不甚在意,也不答應池唸的要求,何慧蓉瞪了一眼過去,“你是想着急死人嗎,認真點!”
被何慧蓉這一呵斥,虞俏無奈莞爾。
池念一瞬不瞬的盯住她,虞俏只得重新看向她,過了會兒,適才道,“沒用的,池念。”
“怎麼沒用?”
“在知道患有阿爾茨海默症這個病以後,我已經去過多家醫院瞭解過相關信息,倘若能根治,我又怎麼會做最壞的打算。”
池念想到傅庭謙之前告知她的信息,急急忙忙的急切道,“倘若早期干預的早,可以延長十來年的壽命,十來年……”微頓,語氣有一絲絲艱澀而勉強,“也很好了。”
“延長十來年的壽命……”虞俏淡淡的笑着道,“你也說了,那只是早期。”
池念身形一震,臉蛋漸漸泛白,“所以你是……”
虞俏又是沉默。
何慧蓉已經擔心壞了,“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趕緊都交代出來,別再想含糊其辭,用應付我的那一套來應付念念了。”
到了這個份上,虞俏再想守口如瓶,實際上幾乎不太可能。
她不說,專門爲她飛到費城的池念,必然不可能罷休。
而她最不擅長應付的就是池念。
緘默良久,虞俏看了那邊的池淵一眼,關於自己的事,她並不想再讓這個已經跟她毫無干系的男人知情。
但池淵巋然不動的站在那兒,半點沒有自覺離開的意思。
這是她這麼久,算是終於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可這句話,充滿了無情的驅逐意味。
池淵看着她,“你不想看到我,等你說完你的情況,我會從你眼前消失。”
“我要的是,你現在就消失。”
虞俏那張風韻猶存的精緻臉龐,有幾分漫不經心,又有幾分皮笑肉不笑,坐姿優雅端莊,像一道讓人移不開視線焦點的漂亮風景線。
池淵無聲看了她片刻,儒雅沉穩的老臉情緒並不顯露,渾厚的嗓音道,“阿俏,讓我留在這裏,我想知道關於你……”
虞俏垂眸一笑,閒閒懶懶的眸子調轉向他,“別忘了,你已有嬌妻愛女。”
“嬌妻愛女”這四個字,讓池淵到了嘴邊的話堪堪僵滯。
沒有任何一句話,比這四個字,更有威懾力也更叫人無力。
尤其,這是四個字,是從她的嘴裏說出來。
頃刻之間,他們本就疏遠的距離,此時遙遠的彷彿隔着千山萬水的溝壑。
不可跨越,不可縮短。
一生風調雨順,呼風喚雨睥睨萬人且已至中年的男人,此生唯一一處無能爲力的挫敗,大概是——
她就在他面前,而他已無身份立場,再去呵護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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