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恩負義將顧家攪成現在這個地步,讓顧時箏躲躲藏藏無家可歸,令她不可抑制的對這個男人充滿憤怒。
也令她忍不住的咄咄逼人,脣角漫出譏諷相加的弧度,“一張人畜無害的面具戴在臉上裝了那麼久,撕下來的時候,你沒感到有一點疼麼,沒有一點良心不安麼,沒有爲自己的恩將仇報,感到那麼一絲絲的內疚麼?”
她意有所指的話落入衆人耳中,意味深長。
盛斯衍的助理都驚訝住了。
這這這!
她也太敢說了吧?!
盛斯衍神色收斂,漠漠的擡眸,朝傅庭謙道,“你的女人來這裏,就是爲了損我跟指責我幾句?這麼做,有意義?”
“她說什麼你聽着就是。”傅庭謙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拉開了辦公桌前的椅子,把池念帶到椅子裏坐下,“坐着慢慢說,不着急,他的時間不值錢。”
盛斯衍的助理聞言,嘴角一抽。
向來果決狠辣雷厲風行的傅大總裁,怎麼突然給人一種色令心智的錯覺?
要知道,盛斯衍現在最緊迫,最寶貴的正是時間。
算了算了,這位傅總惹不起,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池念說完那番嘲諷的話,盛斯衍神色未變,她沒能從他神情上看出哪怕一點點的動容。
果然,能恩將仇報的黑心男人,都是狼心狗肺普遍比較冷血無情的,想利用他一點內疚來對顧家心慈手軟一點,實在艱難。
池念坐在椅子裏,雙手擱到辦公桌上,手指緊緊交握在一起,徐徐凝聲道,“我知道現在沒有幾個人還能阻止你想奪得顧氏的決心,你找到時箏也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可你想要的不過是她手裏的印章,等你得到印章,可不可以……”
頓了頓,她隱忍不發,維繫着冷靜,“可不可以放了她跟顧叔叔?”
她沒有能力防止顧氏的命運,而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企圖說服盛斯衍,保證顧時箏跟顧老爺子的安全。
盛斯衍透過眼鏡片的眸子冷漠的看着她,三秒鐘後,緩緩抿脣笑了,“不可以。”
池念心頭一滯。
果然……
“看在顧叔叔曾經賞識過你,提拔過你的份上。”她沒露出慌亂,唯有明亮的瞳孔愈發的含着冷意,“也看在,曾經時箏喜歡過你的份上……你不念恩情,能不能稍微念及一點舊情?”
立在她身側的傅庭謙,低眸望着她白到沒什麼血色的臉,從始至終幾乎都默不作聲着,像個旁觀者,若非氣場強大身軀卓越尊貴叫人無法忽視,彷彿都沒了他這個人。
盛斯衍似笑非笑,那藏在眼鏡片底下的眸色,忽然叫人辨不清情愫來,抿脣不語着。
他不答話,池念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盛斯衍這個人,心思縝密,跟傅庭謙一樣高深莫測難以揣度。
不過,既然他沒有立刻拒絕,是不是代表着還有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