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爲哪般,問完她就瞬間明瞭了。
他既沒有讓她離開九溪灣的意思,也不見她一面,說明這是刁難她還不夠。
他在報復她之前對他說的那些話,通俗來講就是“曾經的我你愛答不理,如今的我你高攀不起”。
想讓他見她可以,拿出誠意再談。
傅庭謙想要她拿出怎樣的誠意?
林臨就像個機器人,他漸漸也當自己是個只爲他們傳話的對話筒,一字一頓如實轉述他們各自的意思,“傅總說如果您堅持要把錢還回來也可以,但他不收紙幣。”
“那他收什麼?”
“……硬幣。”
“……”
你彷彿在跟我開玩笑。
池念臉都要僵了,“他真是這麼個意思?”
“是的。”
“他知道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的硬幣是個什麼概念?”
“應該是知道的吧。”
可能就是因爲太知道這有多難辦,所以才故意這麼提?
林臨深深地覺得,簡直了,要不是他們傅總親口說的,他都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人提出這種要求。
能不能湊出這麼多硬幣另談,哪怕她跑斷腿的僥倖湊到了,單單扛過來也夠她喫一壺的。
這一次她毋庸置疑真的需要麻袋裝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搞我我也搞你,睚眥必報。
不愧是你,傅總。
“他的意思是,您要是堅持退錢,那他就只接受硬幣,不然這錢您就不必再退了,乾脆扔了都隨你。”林臨傳達完,無不同情地看向池念,良心建議着,“池小姐,不然這錢您還是別退了,其實傅總他……”
明白了傅庭謙的花樣,池念再一次在他面前體驗到,什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品嚐到自作自受的苦果。
後悔。
她是真不該跟這狗男人較勁,這麼多次的經歷過來,她就該明白他的手腕遠比她那點心思還要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追悔莫及都爲時已晚,她如果不想翻臉不想再繼續惹火他,最好從此刻開始就知趣識趣,乖乖照着他的意思辦,讓他高興滿意。
否則一切都會適得其反。
縱然覺得他這個要求荒唐誇張的不行,她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
沒辦法,誰叫她還是太年輕。
池念不多做停留,果斷轉身不再浪費一秒的時間。
林臨望着她離去的背影,想開口叫住她,但顯然池念主意已決,容不得他多勸。
隨之片刻後,他身後的辦公室門被人打開。
林臨畢恭畢敬的瞥向身長偉岸的男人,“傅總,您真的要池小姐非湊那麼多硬幣不可嗎?”
他們的興致,他凡人不懂。
傅庭謙一手抄在一絲不苟的西褲裏,端詳着走遠的女人嬌小的背影,輪廓分明的臉龐喜怒難辨。
他牽脣,評了四個字,“年輕氣盛。”
既然她覺得她能辦得到,那就隨便她怎麼去辦。
他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