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相識這麼多年,他心裏是什麼想法,難道她還是不明白?
傅庭謙想,興許還是他給她的安全感還不足夠。
特別是自從她的雙腿受傷,儘管現在能恢復過來正常走路,但醫生也明確說過,哪怕恢復得再好,這一兩年內她最好都不要讓雙腿受力過大,跑、跳之類的動作尤其需要避免,讓她這幾年內對她所熱愛的舞蹈不得不暫時割捨。
他不是不能明白,她忽然像個無措的孩子失了信心的原因是什麼,哪怕覺得她此刻有點咄咄逼人的味道,傅庭謙也沒有因此而心生不滿。
“蔓之。”他難得的依舊耐着性子,不急不緩的解釋道,“池念十四歲就住在傅家,這多年就算我對她沒有感情,她跟傅家也一定的羈絆在那兒。”
頓了頓,他復而深沉地道,“我不想騙你,所以會誠實地告訴你,即便我跟她離了婚,她和傅家的聯繫我也斬斷不掉,她和兩老之間,不是我能左右的。”
傅庭謙這句,說的是實話。
但蘇蔓之顯然不太相信他,或者說,她不能接受他的這個回答。
她咬了下脣,“你是不能,還是……不想?”
空間狹隘的車內,伴隨她這句話懷疑的話落下,氣氛疑似愈發糟糕而冷鷙。
“蔓之,他們是我父母。”傅庭謙如潑墨般的眸子略顯涼意,“我可以不顧他們的意見跟池念離婚,但我不能強行要求他們從此之後跟池念再無往來。”
即便池念跟他們沒有親厚的血緣關係,可她在傅家的地位已然不可撼動,無可取代。
傅庭謙沒有把後面那些話說出來,倘若過於直白,蘇蔓之聽了,必然難以接受甚至會胡思亂想。
然而他已經足夠照顧她的心情,說得儘量委婉,蘇蔓之卻還是不太瞭解他話裏所含的意義。
她看着他,慢慢道,“就算是爲了我,也不能嗎?”
傅庭謙不能,哪怕是能,他也不想。
他可以對池念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甚至不待見她,但她卻不能妨礙池念和傅家兩老的親情,讓他們徹底斷絕了聯繫。
因爲那樣做,實在過於冷血無情,毫無人情味可言。
他還不至於做到這個地步,否則當初就不會答應池念,答應得不加一絲猶豫。
傅庭謙發現自己,忽然不太瞭解眼前這個跟他相識了七年的人。
他微微蹙着眉,“當初你不是還說,池念跟我結的這個婚,她也算是受害者之一,想要彌補她麼?”
蘇蔓之一愣,呆呆的凝視他。
“怎麼現在卻連她跟傅家兩老的聯繫,你都容不得了。”傅庭謙薄脣泛着涼,“這不像你會說得出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