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池念傅庭謙 >第4章
    池念起初認爲是她幻覺,他卻給了她個肯定答案。

    她不敢置信,震驚與錯愕促使她本能激動的霍然起身,令她本能忽略掉,他言辭中那抹微末的嘲意。

    身體微微發抖,那是情緒過於亢奮的表現,“你真的……不是在騙我?”

    傅庭謙輕笑了下,“聽說你外婆準備動個大手術,需要二十萬,我給你五十萬,如何?”

    一瞬間,池念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不真實的夢幻感,讓她感到不切實際。

    傅庭謙……真的會對她這麼好嗎?

    答案是,不會。

    他很快接着一盆冷水澆下來,淋了個她透心涼,“前提是,你和我離婚。”

    “離、婚?”大腦轟地炸開,染上在她臉上的笑意,來不及收回便僵住。

    傅庭謙漠然無情,從薄脣流出的字眼,讓她瞬時間被打入無邊地獄,“二十萬手術費,二十萬離婚費,十萬算我送你。”

    池念之前不是沒想過跟他借錢,可對待她,他一向是一毛不拔的小心眼。

    五十萬……從他提出給她錢的那刻起,她就該知道,這是他循循善誘設下的圈套,正等着她往裏跳。

    從漂浮的夢境跌進深淵谷底,過程僅僅半分鐘不到而已。

    慢慢斂去僵滯很久的笑容,池念神色幽幽冷淡,艱難地扯了扯脣,“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爲了蘇蔓之?”

    傅庭謙大方承認,端的是從容不迫,“錢給你,你滾,她進傅家。”

    池念想笑,所以說,爲什麼她之前不想理會他,正是因爲熟知他啊。

    傅庭謙此人,無利不起早,是個真真正正意義上的商人,最不喜歡做虧本買賣,也絕不做虧本買賣。

    “時間不早,考慮的如何?”

    坐在沙發中英俊絕倫的男人,抽着煙,看了眼手上腕錶,談着像是於他而言,再雲淡風輕不過的事。

    “你外婆手術迫在眉睫,這筆錢正好可以解了你的燃眉之急,你應該也不想,你外婆的病情因爲這區區二十萬,就被耽擱了?”

    池念彎脣,想笑,笑那個愚昧無知竟對他生出期許的自己,“傅總可真是大方,居然多送了我十萬……”

    傅庭謙眯了下深眸,清楚的捕捉到,她那盈盈雙眼裏的毫無溫度可言。

    聽她繼續道,“不過最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蘇蔓之於你來說,只值五十萬麼,她知道會不會太傷心?”

    “你想要多少。”

    倘若她真願意離婚,多加些錢,不是不可。

    池念重新施施然坐回沙發中,朝着他,慢悠悠的伸出五根青蔥似的嫩白手指。

    “五百萬?”傅庭謙冷冷看她,評價一句,“一下漲了十倍,池念,你野心倒是不小,真敢提。”

    “不。”池念晃了下食指,“我要的是,五千萬。”

    客廳裏頃刻安靜,氣氛在逐漸凝固。

    誰能想得到,毫無談判資本的她,竟敢說出這麼個誇張的數字。

    她這可不止是野心,這是貪心過了頭。

    傅庭謙五官輪廓冷峻,整個人氣場都變了,語調漠然又輕蔑,嘲她不自量力,“你哪裏來的底氣?”

    “自然是傅總你對蘇小姐的癡心給的。”池念沉着冷靜,漫不經心的說,“傅總家大業大,對蘇小姐一片赤子之心,五千萬買你們名正言順,買你們白頭偕老,很划算對不對?”

    傅庭謙長指夾着的菸蒂,在茶几上的菸灰缸裏捻滅。

    接着,頎長挺拔的身軀站起來。

    緩步踱到她跟前,帶着濃濃逼仄的壓迫感,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她雙頰,迫使她擡頭仰望他。

    面對面近距離的對視,他嗤嘲在她眼中被無限放大,“想訛我,嗯?”

    池念搖頭,顯得愛莫能助的無奈,“傅總你還是接受賠償的好,不然,你非得要跟我離婚的話,那我們就不得不按照結婚前籤的合約來了。”

    頓了頓,她慢慢笑開,“我記得合約裏是這樣寫的,結婚五年時間未滿就離婚,提出離婚方,需支付自己名下一半資產給對方,其中包含車子、房子、股票等等可動產和不動產。您的一半資產是什麼概念,傅總比我清楚,這可比五千萬虧了不止一點點。”

    她一無所有,這份合約對她的捆縛不痛不癢,所以不可置否,這是專門針對傅庭謙的不公平合約。

    傅庭謙的怒意昭然若揭,危險的眯了眯眼,“你也好意思分我一半資產,哪裏來的臉?”

    “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嫌錢多燙手嗎?”池念勾勒出不輸他的精明,語調緩慢,“我不偷不搶,婚是你逼我結的,合約是你自己要籤的,當初你不擇手段逼迫我結婚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自己多不要臉呢?”

    他掐住她臉頰的手指,骨骼分明指節好看。

    看着這張讓他感到面目可憎的小臉蛋,他就忍不住想加大力道,掐死她。

    須臾後,他五官冷峻,“最多一百萬。”

    嘖,這就給她漲到一百萬了?

    “傅總當我是皮球,想結婚就逼我結婚,想離婚就隨便施捨一點打發我是嗎?”

    “池念,你最好懂得適可而止,否則最後反而得不償失。”

    池念淺淺地笑,隨即又很快淡了,鄭重的,她一字一頓,“五千萬不到手,這個婚,我絕不離。”

    她就算沒法讓他出血,也得讓他掉點皮。

    否則,顯得她太柔軟好欺。

    水晶吊燈的橘色燈光下,兩人之間,是僵持不下的對峙。

    凝視她對望而來黑白分明的眼珠,傅庭謙認爲她有多面目可憎,他的視線就有多銳利逼人。

    分不清過去多久,像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在池念被他掐的感到了痛,備受煎熬差點就要投降時,他終於鬆了手。

    “既然連一百萬你都看不上,那我拭目以待,你還能堅持多久。”

    話音擲地,他一身氣勢凜然,絕塵而去。

    呆坐在沙發裏的池念,是久久不能平復的心有餘悸,苦澀哂出淺淡弧度。

    她絲毫不懷疑,剛纔他真有想掐死她的心。

    傅庭謙這男人就是這樣,她從來不覺得,他只是面冷心熱而已。

    他是會溫柔體貼,只不過他的體貼呵護給了別人,所有的火爆惱怒都留給了她。

    同樣是人,怎麼她偏偏被差別對待?

    難道因爲她天生長了一張,正好讓他不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