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旋渦中那道虛影，秦皇對着他行了秦國之禮，頓時，身後，無數秦軍熱血沸騰，紛紛跪在地上，望着那道憧憬的身影，內心澎湃萬分。
先秦皇，便是秦國戰士心中的神！
“多少年了，朕又看到這個世界了，滄海桑田，一切如舊。”
先秦皇擡起手來，似乎想用力的吸這血河周圍的空氣，但他無論怎樣，都觸碰不及，他如今，只是一道殘魂而已。
“終究，朕敗給了這天道。”
無聲嘆息，語氣中透着無奈，先秦皇舉起手來，那腥紅色的雨滴順着他的手掌心穿過，滴落在血河之上。
“你喚朕，所爲何事。”
須臾，先秦皇那雄渾有力的聲音再次憑空響起，這句話，顯然是詢問秦皇的。
“血河已醒，帝陵該現世！成就秦國無上大統，征戰八荒！”秦皇帶着些懇求。
聞言，那先秦皇不爲所動，像是沒聽到般，目光環繞羣雄，目光落向巫神人屠的身上：“你……”
許久，先秦皇也沒有往下說，只是，那語氣，複雜萬分。
“惜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幽聲嘆息，先秦皇的身上，沒了往日的霸氣，更沒有往日的雄氣，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風燭殘年。
“風起雲涌滄瀾變，聞聲一怒天下驚！”
“朕的時代已經過去，如今時代，亂世出梟雄。爾等在場諸位，皆有機會登臨大道！”話鋒一轉：
“楚墨！何在？”嘶！
先秦皇剛纔是在喊楚墨的名字嗎？他爲何知道楚墨？
所有人心中一驚，微微將目光移向楚墨方向，目光復雜。
就連楚墨自己也沒想到，這百年之前的帝皇殘魂，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先秦皇，晚輩便是楚墨。”
楚墨溫文爾雅，那滿頭銀髮隨着風雨飄搖，瀟灑不凡，英俊的臉龐更是引得無數癡女尖叫。
先秦皇轉過身來，望着楚墨，許久不曾言語，就那麼靜靜地望着楚墨，一言不發，這一幕，惹得所有人疑惑萬分，先秦皇，這是怎麼了？
即便是楚墨，也是不解，先秦皇，爲何知道自己？而且，會一直盯着自己？似乎，他是在打量自己，不過楚墨清楚地感覺到，先秦皇，對自己並無敵意。
“不愧是被選中的人。”
許久，先秦皇幽聲說道，但他並未解釋太多，又一次將目光移向遠處的法明身上：“大師，百年未見，可還安好。”
法明雙手合十，這次並未誦佛號，而是迎上先秦皇的目光，回答道：
“天苦，衆生苦，天仁，衆生笑，貧僧擺渡世間萬物，卻終究無法擺渡自己，也許，這便是天命。”
聞聲，先秦皇像是老友敘舊般，淡淡說道：
“朕曾問佛，人死有輪迴嗎？佛說衆生皆有輪迴，以輪迴之心，在塑輪迴之身，但如此那般，輪迴又是何物？朕不解，又問，朕死之後，佛會渡朕嗎？”
“佛搖頭，佛不渡邪，更不渡朕！”
“人死如燈滅，一如燈盡油枯。朕死後，從未想過輪迴，因爲朕知道，若朕輪迴，從此世間再無此朕！”
聽到這裏，法明淡淡搖頭，微嘆道：
“人生冷暖，難上加難，這才組成一生，先秦皇叱吒風雲數十年，登帝更是千古第一人，惹天妒，惹佛嫉，都在情理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