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幽風四起,時間在這無盡的黑暗下,顯得格外漫長。
許久之後,一聲幽怨的嘆息聲憑空響起,打破了這寂靜的黑夜,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在黑夜中飄蕩不定。
月光下,一道白色身影緩緩移動幾分,那清瘦而又蒼白的臉上,帶着無盡憂傷。
只見他目光凝視星空,似乎在星空之外,有什麼東西,正吸引着他的目光。
風聲,跌宕起伏,像是在訴說着悲傷淒涼的故事,令人無法看透。
“曾長劍橫胸,傲視羣雄,但終究抵不過天道輪迴,那孤……該不該低頭?”
眼底,浮現出道道遺憾,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這般死去。
那逝去的時光,彷彿如面前樹葉般,漂浮蕩漾,最後,還終將要落在地上,化成塵土。
“天選之子,爲何低頭?又向誰低頭?”
一道悅耳輕柔之聲從身後傳來,楚墨回過頭去,望着那動人的容顏,微微一笑,嘆息說道:
“待孤死後,你可否將孤火化,將孤的骨灰撒在楚國每一座州城?孤應楚國而生,也應楚國而死。”
聞言,離洛身體又一次顫抖,雖然她不知道楚墨到底怎麼回事,但連他們離家的宮砂都換不了的命,這世間,恐怕難有方法。
今日她派人去京都打聽消息,可京都一切如常,彷彿並未一個失蹤的太子而亂,派去的人也未打聽到消息,只是打聽到,秦震天他日來楚,提親!
望着那道白色背影,第一次,離洛感覺到他很孤單,又很孤傲,惹人心疼。
“你身爲楚國未來儲君,怎能這般認命?”
離洛咬牙,他認識的楚墨,可並非這般。
楚墨轉過身來,難得露出淡淡笑容,朝着離洛詢問道。
上前一步,離洛搖頭說道:“有楚皇令在,他一個小小的刺史,翻不起大浪,只不過,今日我派人去京都打聽到消息,秦震天他日要來楚國,向安知語提親。”
“孤知道。”
楚墨臉色黯然,點了點頭,並沒有隱瞞:“但孤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他們知道殿下來這裏嗎?”離洛皺起眉頭問道。
楚墨微微搖頭,似乎想有意撇開話題,朝着離洛靠近兩步,臉上露出乾淨的笑容來:
“你可知,孤第一次見你時,你是那麼高冷不可攀。後來,孤漸漸發現,你雖不善表達,但你的心很善良,並非做殺手的料。”
“而且,從孤調戲你的那一刻起,你的心便亂了。”
“在西梁,從你爲孤不假思索地擋下那一擊時,孤便明白你的心意,離洛,孤……”
楚墨的話並未說完,但見離洛的嘴巴已然落在楚墨的嘴脣上,隨後,但見離洛面紅耳赤,頭也不回朝着前堂跑去。
這一舉動,讓楚墨愣在原地,自嘲一笑。
孤剛纔想說,孤!不值你這樣做!
“多好的一個姑娘,嘖嘖嘖,要是老頭我在年輕幾十年,這姑娘,我肯定倒追。”
就在此時,一道老不正經的聲音在院內憑空響起,楚墨循聲望去,驚喜萬分,連忙驚呼道:
“師父!你怎麼找到這裏來了!”
當看到邋遢老頭坐在房頂上,飲酒作樂時,楚墨彷彿在黑暗中尋到了一絲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