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身後,只聽一道輕柔聲音響起,楚墨回過頭去,望着滿臉自責的小蜻蜓,搖頭俊笑,調侃道:
“什麼時候一向大大咧咧的小蜻蜓,也學會道歉了。”
小蜻蜓低頭,那晚,若她不來看楚墨,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
“好了,你與孤之間,說這些,太見外了。”
楚墨走上前去,不由分說,將小蜻蜓擁入懷中,很多事情,不說要說透徹。
“殿下……”小蜻蜓靠在楚墨的懷裏,哽咽哭泣起來。
“有什麼苦就對孤訴吧,別憋在心裏。”
看得出來,小蜻蜓心事重重,平常那種活潑開朗如今變成沉悶憂傷。
“他們……從小對我很好,我說過要給他們養老送終,可是……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死在我面前。”
小蜻蜓放聲哭泣起來,她是孤兒,四海爲家,但她卻有養父母,雖然養父母將她養到十歲便無力供養,但畢竟這份恩情對小蜻蜓來說,很重。
“人生苦短,譬如朝露,在這亂世,終究難逃弱肉強食規則,也許,死亡對他們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楚墨拍打着小蜻蜓瘦弱的肩膀,苦嘆一聲,有什麼比看到自己親人死在自己眼前更殘忍的嗎?
小蜻蜓並未接話,而是靠在楚墨的懷裏,不斷抽泣,淚水打溼了楚墨的衣襟。
“身上的傷,好點了嗎?”
楚墨拉着小蜻蜓的纖手,柔聲問道。
“好多了。”小蜻蜓點頭,早在三天前她連續喫下三顆生死涅槃丹時,傷口便癒合結痂,長出新肌,而且並未留疤,這倒是讓小蜻蜓喜出望外。
深吸了口氣,楚墨點頭,靜靜地將小蜻蜓摟在懷裏。
很多傷痛,需要時間去抹平。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射上京城時,一股暖意撲面而來,街道兩側,那厚實的積雪也開始逐漸融化。
城中邊角,一座絲毫不起眼的破院外,五六個十歲左右的孩童圍在破院外,爭先恐後的往院內看去。
“去去去,看什麼看。”
只見離老頭走出來,對着那五六個孩童擺着手,扯着嗓子大喊。
“老怪頭,裏面那仙女姐姐是誰啊,是從城中來的嗎?”
衣衫襤褸的孩童眨着大眼,一眨一眨的對着老怪頭好奇問道。
城中與城邊,雖說都在上京城內,但對於這些窮苦百姓來說,一面是天堂,一面則是地獄,他們此生也不可能踏入城中半步。
“小屁孩,問那麼多幹什麼,去去去,一邊去玩泥巴去。”
離老頭一腳踹在那名說話的孩童屁股上,並未用多大勁,隨後一把將門掩上,吹鬍子瞪眼說道:
“你們幾個再敢騷擾老頭子,我就告訴你們娘逃學堂這件事,哼!”
六名孩童聞言,對着老頭子做了個鬼臉,隨後轉頭跑開,可其中一個孩童卻是疑惑的對着離老頭問道:
“老怪頭,我奶奶他們都上街抗議制裁去了,難道你不去嗎?”
聞言,正要掩門的離老頭,停下手中動作,目光怪異,虛道子身死,虛家名存實亡,但道家信徒衆多,虛家若想報仇雪恨,必然要依靠百姓之力。
這些人上街抗議,請求朝廷,制裁大魔頭楚墨!
更有甚者,將楚墨當初在西門關坑殺十萬大軍的事情顛倒黑白說出,聲稱楚墨乃是絕世大魔頭,殺人不眨眼。
但也有一些人則是誇讚楚墨仁義道德,爲人謙和,並非傳聞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