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辦法,便是以佛法淨化邪性,但需要二十年。”
聞言,幾人的目光黯淡下來,尤其是華天龍,那紅潤的雙眸透着一股濃濃的怨恨,只見他臉色抽搐,目光抖動,質問道:
“你來,便是爲了鎮壓我嗎?然後告訴我,是爲我好嗎?”
“不好意思,我華天龍不需要。”
“就算有朝一日我華天龍踏足宗師,爆體而亡,那也與你無關!”
說到這裏,華天龍眼眶一滴滴滾燙的淚晶緩緩滴落,只見華天龍轉身,目光無神的看向破廟外,那電閃雷鳴的滂沱大雨,給人一種沉重壓抑感。
“我曾日日夜夜幻想過我的父母,想象着他們的美好。我曾看到楚墨的父皇爲了他,不惜楚皇身份,更不懼生死,與秦皇一戰。”
“那時,我的心,盪漾起伏,因爲,我告訴我自己,我的父親也會如此。”
說到這裏,華天龍哽咽譏笑諷刺:
“我做夢也沒想到,我親生父親見我第一面,竟然是想要我的命!”
“二十年?二十年?你可知,這二十年對我有多重要!你若真要鎮壓我,不如直接殺了我,一了百了。”
三癡手中的金鉢,發出微弱的滴答聲,三癡落淚了。
他只想讓他用二十年,換一輩子,有錯嗎?
佛家雲:大道無盡,生死難猜,一世很短,一念很長。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爲情。
他三癡又如何不知華天龍心中痛苦?知子莫若父。
“爲情,爲道,爲狂,爲愛,你都應如此,二十年,不長不短,你若願意,老僧可守你二十年。”
三癡執着,幾十年前,在華天龍母親身上,他敗給了猶豫,如今,他絕不會重蹈覆轍。
楚墨望着華天龍的背影,衝着三癡嘆道。
“請楚施主賜教。”三癡目光移向楚墨。
“請教不敢當,只是有幾句心裏話想說給大師而已。”楚墨頓了頓繼續說道:“有些人,從見她第一面起,便敗給了她。”
“這種感覺,想必大師有所體會,因爲,這一敗,便是一輩子。”
三癡目光微微一縮,他自然聽懂楚墨言外之意,想必,楚墨已經看出來了,三癡想把以前對華天龍母親的愧疚都補償在華天龍身上。
嘆息一聲,三癡目光移向華天龍,只見華天龍踱步走向那傾盆大雨中,任憑那大雨淋溼自己,顯得很無助。
“每個人的人生都會遇到一場措手不及的大雨,有人願爲你撐傘,也有人願陪你一起聽雨,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說到這裏,三癡目光又移向熊悅身上,熊悅走向華天龍身旁,同他站在雨裏,肩並肩。
“季夏之夜,腐草化爲蟲,幾年的蟄伏換來數日的光芒。無人嘆息,無人惋惜,因爲它們此生值得!”
“他若被鎮壓二十年,怕只會是生不如死,倉皇一生!如此之下,倒不如放他璀璨閃耀,即便只有一時之芒,但至少也是值得的!”
楚墨同樣將目光移向遠處的那滂沱大雨中的華天龍身上,對着三癡說道。
聞言,三癡並未迴應,目露思索,望着那兩道背影,他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往日那一道畫面,或許,這便是宿命吧。
“老禿驢,你留我在此,就是爲了看你們認親不成?”黑和尚目光閃爍着幾分異樣,面帶不屑與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