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你做噩夢了？我都叫不醒你！”歐若言扶起淺墨，擔心道：“你剛剛在說什麼真的假的？我瞧着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淺墨心臟還在狂跳，她急促地喘着氣，眼神依然渙散。
好半晌她才緩過神來，卻沒有心思回答歐若言的問話，而是坐了起來。
她感覺到額頭黏膩，擡手去抹，卻抹了一手的水漬。
全是冷汗。
“沒事吧？我給你倒杯水！”歐若言見淺墨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便去拿杯子倒了溫水過來。
淺墨喝了口水，狂跳的心臟這才緩緩平復下來。
“你要不要再睡一會？”歐若言知道淺墨應該是不想說話，便也不再多問。
淺墨卻搖搖頭，“不睡了！”
剛剛那個夢太可怕，她不敢再睡，也沒了睡意。
“歐若言，你睡一會，我來吧！”淺墨起身，穿好了鞋子，讓歐若言睡貴妃椅。
“我不困！”歐若言說完就打了個哈欠，但她還是強打着精神，努力將眼睛瞪得溜圓，但腦袋還是會止不住小雞啄米，差點歪地上去了。
淺墨失笑，將歐若言推過去，“眯一會吧，如果秦大人醒來，我立刻叫你！”
“那，好吧！不過，你記得一定要叫我啊！不然秦承書不知道我爲了他熬夜，還給他擦身降溫的！肯定又要罵我滾他這裏睡大覺！”歐若言得到淺墨再三保證，這才躺下，剛閉上眼，就迅速睡死過去。
淺墨看了下更漏，此時也纔剛過子時，她並沒有睡很久。
她坐着發了會呆，這個夢境實在太詭異了，好像在預言着什麼一樣，淺墨心裏莫名很是不安。
後半夜很安靜，秦承書不喜歡有傭人伺候，他的寢居里都沒有丫鬟僕人，平常也就林伯在照顧他的起居。
淺墨再次給秦承書檢查體溫，溫度又退了一些。
歐若言對秦承書是真的很用心，她睡着的這一段時間，估計歐若言一直在給秦承書不斷地用溫水擦身體散熱。
但是秦承書還是沒醒。
水壺放在外間的爐子上保着溫，淺墨過去打了熱水，將帕子沾溼洗了把臉。
她拿出圓光給的藥，和着溫水吞了一粒，便坐在椅子上開始調息。
她很清楚，即使是得了土行，她的身體依然是外強中乾的。
土行並沒有滋養她的生機，也沒有溫養她受損的脈絡，只是讓她有了精氣，這纔看起來不像之前病歪歪的路都不能走。
她得儘快拿到秦承書那塊石頭，繼續動身去找另外四行。
淺墨是在丑時二刻的時候摸黑去了秦承書書房，想要找找最後那塊石頭，她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夏侯楚煜曾經說過，秦承書的書櫃上有機關，可能是已經拿到了兩塊石頭的緣故，淺墨對第三塊石頭，也有了些感應。
但是，淺墨剛到書房門口，就被一名護衛攔住了。
“蘇姑娘，大人的寢居在那邊，你走錯了！”護衛好心提醒。
淺墨只好裝着才發現的樣子，道歉道：“不好意思，這邊沒來過，這黑燈瞎火的，出來上了個茅廁，就找不到路了！”
這麼一來，淺墨又失去了一次去找石頭的機會，她心裏開始有了焦灼。
秦承書倒是睡得斯文，雙手交疊放在腹部，安安靜靜也不打呼嚕，姿勢從躺下後就沒變過。
淺墨發現秦承書發汗了，便擰了毛巾給他擦汗。
秦承書眼睫顫了顫，忽然睜開眼。
淺墨欣喜，急忙就轉身要去叫歐若言，但她的手卻被秦承書一把抓住。
“大人？”淺墨驚了一下，以爲秦承書是有什麼事，便迴轉了身，準備給他做檢查，“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喝水？”
秦承書定定看着淺墨，因爲高燒，他眼底佈滿了紅血絲，但眼神卻是無比熾熱。
淺墨被這樣的眼神盯着，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大人？”淺墨試着掙了掙，這回倒是很輕易就掙脫了。
秦承書畢竟生病了，而且發燒很容易讓人沒力氣。
“大人，歐姑娘一直在照顧你，幫你測體溫，還幫你擦汗了。”淺墨覺得秦承書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但她覺得，應該是他生病的緣故，所以她也沒往心裏去，而是趕緊來推銷歐若言。
秦承書順着淺墨的手指看去，於是就看到睡得毫無形象，正在吧唧吧唧嘴，還擦了一把口水的歐若言。
淺墨：“……”
她嘴角都要抽筋了，歐若言這二貨就不能睡得好看一點嗎？
“大人，從上半夜到現在，真的一直都是歐姑娘在照看大人！歐姑娘體恤我身體，讓我睡覺，歐姑娘真的是個很善良的姑娘！”
淺墨只能竭盡全力爲歐若言歌功頌德。
秦承書收回眼神，只看着淺墨，眼神灼熱，“嗯。”
淺墨：“？”
嗯是什麼意思？
“大人，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是不是頭很暈？”
她怎麼覺得秦承書發個燒，好像燒壞腦袋了？
秦承書嗓音嘶啞，“沒——有，挺暈的！”
淺墨腦門繼續蹦出問號，“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啊？大人？”
秦承書這回點頭，“有！”
淺墨又拿出體溫計，“來，再測個體溫！”
她順口問道：“我說大人，下午看你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晚上出去一趟回來，突然就發燒了？”
秦承書沉默，半晌才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着涼了吧！”
淺墨聽到體溫計提示，看了下溫度，稍稍安心，“溫度降下來了，大人，你要多喝水，多排尿，這樣燒才能退的快！”
秦承書聽到淺墨說排尿，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不過他因爲發燒，臉本來就紅紅的，所以也看不出來。
“蘇姑娘，你拿的這東西是什麼？能看出體溫？”秦承書接過淺墨遞來的溫水，喝完後，還忍不住好奇地問。
淺墨沒多解釋，“這是體溫計，用來測體溫的！”
說完，淺墨就發現秦承書又在那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幾乎都待不下去了。
“大人，我出去打點熱水過來！”於是淺墨遁了，遁之前還推醒了歐若言。
“醒醒！起來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