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墨突然問：“這附近有河嗎？或者，有水？”
夏侯楚煜說道：“有一條河。”
淺墨拖住夏侯楚煜大手，“走，去看看！”
青霜奇怪，“王妃，河有什麼好看的？”
淺墨解釋道：“多看看才能發現問題，還有你們回去最好問問當時來這邊處理屍體的人，屍體有沒有被啃咬過的痕跡。”
青霜奇怪，“爲什麼要問這個？”
夏侯楚煜卻已經說道：“我問過了，屍體大多殘缺不全，這裏三面環山，村子裏以打獵爲生的人很多，當日來收斂屍體的人發現，有野獸在啃食屍體，許多屍體只剩下骨頭。”
淺墨聞言，臉色一變，“那恐怕又有事要做了？”
青霜問：“要做什麼事？”
淺墨看了夏侯楚煜一眼，夏侯楚煜點頭，“本王會下令，即刻派人督辦！”
青霜一臉莫名其妙，“王爺，王妃，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打啞謎呢？”
丹青笑了笑，“你不需要聽懂！”
青霜拉着丹青問：“所以你聽懂了嗎？”
淺墨和夏侯楚煜已經朝村子外圍走去。
不多時，就看到一條河在前面，河並不是很寬，但一眼看不到頭。
夏侯楚煜說道：“村裏只有幾戶人家有井，大多都是飲用這條河裏的水。”
淺墨點點頭，臉色依然凝重。
河水汩汩流着，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淺墨還是覺得，她忽視了什麼問題。
回去的路上，夏侯楚煜見淺墨悶悶不樂，便安慰她，“別擔心，一定能控制住的！”
淺墨卻不樂觀，“如果源頭不查清楚，就算我們治好了所有的病人，隱患還是存在！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突然再次爆發了！”
夏侯楚煜自然知道這一點，不然他不會留在這裏親自處理。
回城後，挽月來找淺墨，商議接下來的治療計劃。
這次疫情爆發，他們是秉持着應收盡收，所有病人都盡全力去治療，所以每天的工作量不小。
淺墨和挽月都屬於知識和經驗紮實豐富的那種，自從兩人聯手合作後，就沒有一個病人再死亡。
這也給了疫情下的病人們希望。
現在那些人每次看到淺墨過來，都要跪下磕頭，喊她活菩薩。
淺墨不大習慣這種，挽月屬於世外高人，也不喜歡被這麼跪拜。
商量了今天幾個重症患者的病情後，挽月離開，淺墨一扭頭，就看到夏侯楚煜臭着臉在盯着她。
“幹嘛這樣看我？”淺墨奇怪問道。
夏侯楚煜迅速垂眸，沒說話。
淺墨心裏有事，也沒管他。
她出門，叫上青霜去院子裏走走，正好看到廚子拎着兩條魚進來了。
“王妃，這鯽魚是今天剛打撈上來的，新鮮着呢，一會草民去給王妃燉鯽魚湯，特別鮮美！”
青霜高興說道：“對哦，我們王妃最喜歡喫魚了，但來這麼久了，都沒喫過呢！”
淺墨看着廚子開開心心拎着魚進了竈房，眉頭卻皺了起來，又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怎麼就是抓不住呢？
“王妃，今天又送來了十幾個人，這十幾個人都是城裏居民，這段時間都沒出過城，也沒有和任何確診患者有過接觸！”白露急匆匆走了過來，見到淺墨，立刻稟報。
青霜連忙上下檢查一遍，確定淺墨的防護用具都穿好了，才和淺墨一道去安置病人的地方。
這些人因爲發現及時，還都只是早期症狀，挽月已經干預治療，淺墨過來，是有一些問題要問。
她到了之後，發現夏侯楚煜也在。
那十幾個人被安置在一起，看起來都很恐懼。
淺墨看了看他們的情況，挑了個年長一些的人問道：“老伯，你們這些天一直在城裏沒出過門對嗎？”
鬍子花白的老人惶恐地點頭，“回王妃的話，草民一家就住在城南，一開始的時候，除了出門買菜，哪裏都沒去過，後來官府的人挨家挨戶送喫的，我們就更沒出門了！”
淺墨蹙眉，問道：“你可能回憶你們這些天喫過什麼，喝過什麼？”
老人揉着額頭，說道：“喫的，都是平時喫的東西，買過一次肉，其餘都是菜，喝的水，也就是後河裏面的水！”
淺墨問：“後河？”
這回不用老人說話，縣令已經回答了，“後河是流經新港的一條河，城裏居民喫水大多都是喫的後河的水！”
淺墨心臟猛地狂跳起來，她緊張問道：“這條後河是從哪流過來的？上游在何處？”
縣令說道：“上游是南江，流經地方很多。”
淺墨打斷他，“有沒有流經山後村？”
山後村就是他們今天去的，第一個出現疫情的地方。
縣令肯定地點頭，“流經！”
淺墨猛地扭頭看向夏侯楚煜，兩人眼神碰撞，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凝重。
“傳本王口諭，從今日起，全城百姓不得再飲用後河水！”夏侯楚煜立即說道。
縣令怔怔道：“可是不飲水——”
淺墨說道：“統計一下，看城中有多少口井，暫時全徵用，所有城中百姓飲水，全從井水裏打！”
淺墨現在很擔心，地下河會不會相通，如果連井水也污染了，那就真的不可控了。
挽月是第一個明白淺墨意思的，“楚王妃的意思是，這條後河已經被污染了？”
淺墨凝重地點頭，“可能性很大，鼠疫是極具傳染性的疫病，第一個爆發疫情的村子就在後河的上游，河水被污染了的可能性極大，必須重視起來。”
挽月沉吟道：“淮州和霍城的病例明顯要比新港少，難道就是因爲他們不喫後河的水？”
淺墨道：“謹慎起見，最好也通知淮州和霍城暫時飲用井水！”
青霜擔心道：“那萬一井水也被污染了呢？”
縣令擦了把頭上的汗，戰戰兢兢說道：“這個小可擔保，絕對不會！新港的地下河和後河並不是一條，兩者並不相連！”
青霜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們都得要隔離了，我們這些天，可都是喝的井水！”
這時，淺墨突然想起剛剛廚子拎的兩條魚，急忙吩咐青霜，“快去，告訴廚子，魚不能喫！”
說罷，她又對縣令說道：“最好挨家挨戶告知，最近河裏的魚蝦一類都不要喫，這些魚蝦有可能是吃了感染了疫情的……腐肉，又是在河水裏游來的，保險起見，都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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