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小滿也終於發現,袁莉旻真是個多才多藝的寶藏姑娘。
平時不多言不多語,脾氣好有耐心,扛得了攝像機也扶得住方向盤,駕駛技術一點都不比趙清明差。
八個多小時的車程,三個人只在服務區停車兩次解決一下生理需求就繼續上路,渴了礦泉水,餓了啃麪包,總算在六點半趕到了老闆娘定位的地方。
二道白河鎮是距離長白山最近物資最全面條件最好的補給城鎮,算是個旅遊小鎮。
初秋時節常綠樹木間摻雜着一叢叢或明黃或殷紅,小鎮上有個挺大的湖,映着紅葉水色山光,一隻只野鴨悠閒遊弋在落滿紅葉的湖面上,倒真是個休閒放鬆的好所在。
不得不承認,世家出身的聞皎皎真是個行家,喫喝玩樂都能精準找到自己最想要去的地方。
車子駛進聞皎皎發來的定位所在,原來是一家裝潢精美的兩層樓別墅,木質結構,尖屋頂,配合着不太高的木柵欄,頗有點原生態民宿的感覺,想必冬天落了皚皚白雪又是另一番景緻。
和木柵欄同樣材質的原木大門上有個門鈴,門鈴下面掛着一個塑料牌子,上面楷體印刷工工整整寫着“吉屋出租”,下面則是一個手機號碼。
原來還真是家民宿。
因爲害怕引起對方警覺轉移走聞皎皎,何小滿從上次通話之後再沒任何形式的聯絡過聞皎皎。
何小滿拿出羽絨服穿在身上,口罩再加上羽絨服上毛絨帽子,幾乎把她一張臉給遮得連眼睛都看不見。
她伸手按了一下門鈴,裏面很快出來一個年約五十多歲燙着一腦袋包租婆經典大卷的女人。
女人一隻手拿着笤帚一隻手夾着支抽了一半的香菸,罵罵咧咧從屋子裏面出來問道:“誰啊!”
何小滿原本想問的話忽然行雲流水就變成:“你好,請問這屋子怎麼租的?”
女人原本怒氣衝衝的臉忽然擠出一臉笑容來,由於轉換過快,這笑容就多少有些僵硬:“押金一千,整租一天八百,水電在內,可以合租,你們幾位?”
趙清明忽然發現其實何房東的價格還是挺親民的。
“只有我自己,他們是我打的出租車。”
“哦,打算住多久?是準備上山看天池的?”女人又問。
“我出來散散心,住的好也許多住些日子。”
何小滿好奇的往院子裏探頭探腦的看,一邊狀若無意的問:“你這屋子晚上會不會冷?有沒有熱水?”
她問的越詳細,女人的眼神就越是熱切,這說明對方租房意願很高,想到前面那個匆忙退租的房東就有點忿忿然,看着人模狗樣的,說敞亮話幹摳搜事,把房子禍害那樣也不說給收拾收拾。
“小姑娘,我這房子你可以打聽打聽,這一條街都知道我們家設施最好屋子最乾淨價錢也公道,你住幾天先給我報計劃,續租提前一天打招呼,我這房子可不愁租,再有就是說住幾天就住幾天,多了補錢少了不退。”
“那我去拿東西了,今天太晚,就讓司機也住一宿,明天他們就走。”
女人對這個倒是無所謂:“那我不管,反正這房子你要是整租裏面住多少人我不管,一共五個房間可以住人,如果不整租的話一個人兩百一天。”
“也就是說現在這房子裏面沒有人住?那兩邊的房子有人住嗎?”
女人點點頭又搖搖頭:“現在這幾家都是空着的,不過你放心,這鎮子上治安可好了,就是你自己住安全方面也沒問題,房前屋後都是監控,鎮上安的,咱屋子裏絕對沒有,保護遊客隱私權。”
何小滿壓抑着心底的失望,依舊跟女人閒聊:“姐姐,沒想到你人這麼好,我剛纔看見你出來嚇一跳,還以爲你要找我打架呢!”
“嗐,跟你沒關係。我呀是生前一個房客的氣,我這人脾氣急,一生氣就掛相,不是衝着你。”
何小滿說了要住上四天,兩個人一邊籤合同一邊瞎聊,而趙清明跟袁莉旻則盡心盡力扮演着一對夫妻司機,事不關己的在各個房間裏參觀。
“怎麼啦,把你這麼好說話的人給氣這樣?”
女人於是就絮絮叨叨的說,上一個房客來的時候直接交了一個月的錢,一男一女長的倒是都挺好看,當時也說好了多補少不退,損壞物品照價賠償。
結果住了十一天女人非要退房,還死活要她把那十九天的房錢給退了。
女人氣夠嗆:“妹子你說,哪有這段理,這白紙黑字都寫着呢,我說不可能退錢的,結果……”
女人忽然閉口不言,臉上神情有些恍惚。
何小滿見女人一直不言語,於是笑着追問:“結果怎麼了?”
女人雙眉緊鎖似乎自言自語說道:“我怎麼感覺這女人來的時候跟走的時候身邊帶着的小白臉不像同一個人呢!之前那個長得就像個喫軟飯的,怎麼敢跟老孃動刀子!”
“哎呦!”何小滿捂着嘴巴大驚小怪的說道:“姐姐,您不是說這個地方可安全了嗎?要是有人動刀子那我可不能住了,我還是找個賓館吧。”
女人自知失言,慌忙解釋:“不是那麼回事,他也只是威脅我,真的出手傷人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
說完女人又意有所指的說道:“誰敢跟老孃舞舞扎扎保管讓他走不出這鎮子去。”
“我那是求財不求氣,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畢竟咱這也算是個買賣,得罪了人讓他們記恨犯不上,所以我就把錢給退了。”
“哦,既然是包養小白臉,那肯定是個又老又醜的人吧?”
“哪啊,一點也不老,還挺漂亮的,看着跟電影明星似的,說話也敞亮,一看就是南方那邊的有錢人,就是辦事可不咋地,拉屎往回坐的主兒。”
何小滿沒時間計較女人說話的粗俗,看樣子這人必定是聞皎皎沒錯了。
“那他們什麼時候退的房?”
女人見何小滿問的焦急,一臉狐疑不答反問:“你問這個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