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和親太子妃的千層馬甲 >第一百五十五章:你帶點銀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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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綠蘿跟着李二離開後,阿照住的小院便開始冷冷清清起來,連管家本來遣了幾個丫鬟來照顧她,卻被阿照拒絕了。

    她現在就想清靜清靜。

    至於慕容燼,儼然像個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一樣,繼續喬裝成刀疤臉顧幟,每日躲在暗處,一見到阿照觸碰到於他而言有危險的東西,便會突然冒出去,搶過去自己來幹。

    不過這幾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阿照故意似的,從早到晚都在沒事找事。

    就比如現在,她前腳剛讓他倒掉了廚房裏所以水缸裏的水,後腳就提着只木桶站在井口要提水。

    “夫人,井口危險,屬下來吧!”

    “好,你來。”

    她壓根就沒打算自己來。

    阿照搓着有些被凍僵的掌心,站在離井口還有好幾步遠的地方,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嘴角淺淺上揚着。

    可看着看着,她突然有些想逗逗他了。

    斂了斂嘴角笑意,阿照撐着腰往前靠近了兩步,站定在他身後,用意味深長的語氣問他:“上次,你說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屬下顧幟。”

    “顧姓啊,真是少見。”

    要是沒記錯,北燕太后就是這個姓吧!

    阿照眸低笑意更深了,喊着他這名問:“顧幟,你可婚配了?”

    她突然問這個幹嘛?

    “夫人何故如此問?”慕容燼手中動作僵住,提到井口的木桶一個沒拿穩,直接順着井繩滑到井裏,臉色也有些不好起來,語氣都冷了不少。

    見他臉色難看起來,阿照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忍着笑,她擡起蘭花指擋住嘴角,看似嬌羞地問:“若是沒娶,你看我如何?”

    這話一出,慕容燼隔着那張假面的臉,徹底黑了。

    “夫人說笑了,屬下身份低微,不敢對夫人有非分之想。”

    “可我對你有非分之想啊!”

    “……”

    要是沒戴着假面,這話慕容燼聽了,估計能高興得合不攏嘴。

    然而,他戴了。

    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阿照再接再厲道:“你放心,我不嫌你身份低微,也不嫌你臉上的疤,你也莫嫌我腹中孩兒父不詳。你若同意了,我這就去找你們小公子說去,等咱們以後成親後,你也算是他的半個爹了。”

    這女人是想氣死他嗎?

    還揣着他的種,就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給孩子找後爹,真當他是死的嗎!

    慕容燼氣得手都抖了好幾下,後槽牙緊咬,正想撕下僞裝讓她看清楚自己是誰時,阿照玩夠了般,一臉正色道:“我昨夜看了篇戲摺子,內容與此大致相似,好了,你忙你的去吧!”

    “……”關鍵時刻,你給我說是戲摺子?

    慕容燼都摸到耳後準備撕麪皮的手再次僵住,看着她撩完人就溜的背影,忍了又忍,最後改爲撓了撓耳朵。

    屋裏,阿照再也忍不住,嘴角直接咧開大笑了起來。

    以前老愛罵她笨,現在看來,他才笨呢!

    笑夠了,阿照正準備到牀上躺會兒,卻突然聽後窗外有‘咕咕咕’的聲音,打開窗戶一開,一隻灰白相間的信鴿正停在窗沿上,腿上還綁着一根細竹筒。

    阿照收起笑意,取下信鴿上的細竹筒,拿出竹筒中的字條。

    字條上只有一行字,阿照盯着看了半響,臉色也隨着裏面的內容漸漸沉下。

    許久之後,她才沉着臉轉身走到桌旁,裁下一張紙條,蘸墨寫幾個字後,慢慢捲起放到竹筒中,打開窗戶將信鴿丟向半空。

    看着信鴿飛遠,她緊了緊手裏的字條,關窗丟進了炭盆裏,面無表情地看着化爲灰燼。

    然而,阿照卻不知道,信鴿剛飛出連府,就被慕容燼親自逮了下來,還抽出她寫的那張字條看了一眼,待看到字條上只有‘靜待時機’四個字後,眉頭緊皺了半響,又原封不動地將字條裝了回去,重新將信鴿放走。

    ‘靜待時機’,看到那四個字,慕容燼不難猜出阿照下一步想幹嘛了。

    她,要離開了。

    不出所料,這晚,她沒再使喚他,親自做了一桌豐富的菜飯。

    連笙很聰明,回來望着阿孃親手做的那一桌菜飯,心裏有些不安,還沒動筷就沉着小臉問:“阿孃又要走了嗎?”

    他一直都記得,當年她就是給他做了許多他愛喫的東西后,第二日就不見了人影。

    連笙眼睛還紅紅的,見阿孃沒有回答,自己乖乖地拿起筷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邊夾菜,邊哽咽着懇求道:“上回,阿孃一走就是四五年,這一回,阿孃可不可以早些回來?”

    一句話,阿照眼淚再也控制不住。

    她急忙別過臉去,不敢應他一句能。

    “阿孃不說話,笙兒就當你答應了。”說着,小傢伙將平時自己最喜歡的菜夾到口中,和着眼淚一同嚥下。

    門口,慕容燼看着屋裏的母子默不作聲地喫着飯,心裏也挺不是滋味的。

    說到底,都是他的錯,若當年他沒有不辭而別,沒有處處小心謹慎,能多坦誠一些,他們之間,也不至於走到今日這一步。

    ……

    翌日,冬雨與寒晝同至。

    連管家給小公子趁着傘,目光緊緊地同望着漸漸遠去的馬車。雨水噼裏啪啦地打在傘頂上,卻也掩蓋不住伴隨着車軲轆遠去的馬蹄聲。

    “小公子,天寒,咱們回去吧!”冬雨漸大,連管家小聲勸道。

    連笙像是沒聽到一樣,眼睛依舊直直地望着遠處。

    就在連管家哈着手,咬牙打算陪小公子站到底時,又一輛馬車從城中駛出,路過他們時還停了下來。不等連管家反應過來,連笙已經跑出他撐着的傘下,隨即跳進了馬車裏。

    “欸,小公子……”

    連笙跳上馬車後,對着連管家喊道:“連伯,我去追阿孃去了,你快回家吧!”說完,轉頭對着趕車的人道:“魏叔叔,咱們走吧!”

    披着蓑衣的魏曲陽點了下頭,揚起馬鞭大喝一聲,朝着第一輛馬車離開的方向行駛去。

    連管家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半響,一反應過來,就急忙扯下身上的錢袋,追着馬車大喊:“小公子,銀子,你帶點銀子啊!!”

    可惜,大雨急驟,車馬已遠,沒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