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和親太子妃的千層馬甲 >第九十二章:北燕壽誕
    

    阿照垂眸望着她,眼波未動,沒再說什麼,只道:“下去通知霄王,北燕帝壽誕過後,本宮會去見他。”

    紅妝背脊微僵,她知道娘娘沒有信她,起身應了“是”後,轉身去照辦。

    紅妝退下後,阿照回到殿中,方纔提到的小元已經筆直的跪在珠簾邊,阿照睨了一眼,徑直坐到書案前,研着磨問:“你有事?”

    小元一愣,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下,才道:“屬下裴元,拜見五小姐!”

    阿照研磨的動作微頓,擡頭望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霄王替換新娘當晚。”小元擡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斂着眼簾,面色依舊平靜,才繼續道:“五小姐出嫁那晚,扮作丫鬟模樣來到裴府時,恰巧被您的父親看到,他知道是你回來了,也知道你不會想見他,便連夜回了寺廟,並偷偷安排屬下跟來北燕保護小姐。”

    小元雖出自裴家,卻是隻屬於二老爺一脈的暗樁,與其說身爲戰衛的他任霄王麾下,不如說他的主子是裴銀與她的父親。

    至於真假五小姐的事,他也是那晚才知道的,雖然不知道其中曲折,但也知道五小姐這一路走來,必當也是九死一生才歸來的。

    阿照放下墨塊,直接用食指放到研好的墨中,墨汁冰冷,卻不及她心動的萬分之一。

    也不知道她將手指在墨汁中泡了多久,直到白嫩的食指全部被染黑,才擡起來,指尖尚滴着墨滴,她緩慢的移到宣紙上,以指作筆,一筆一劃地在宣紙上划動着。

    力道也隨着心緒起伏而忽強忽弱。

    這些年來,仇恨一直壓制在心口,壓得她甚至不敢去探聽裴家的任何消息,就比如此刻,想問一句父親爲什麼去了寺廟?可隨之而來的仇恨涌起,衝刺着心口,那些恨讓她開不了口問出來。

    小元依舊跪在地上,直到阿照心火終於壓制不住,掀翻了整盤墨,低聲說了聲“滾!”他才默默起身離開。

    二老爺告訴過他,五小姐對裴家怨恨積深,若哪日五小姐發現他出自裴家,必定會受裴家累及而遭受厭惡,而五小姐也不可能會再留他在身邊。

    雖早有準備,卻還是沒料到,五小姐會這麼早懷疑到他。

    翌日午後,綠蘿他們才發現,小元被太子妃命人送去了城外軍營,也就是那剩餘的四百八戰衛呆的地方。

    沒人知道太子妃爲什麼要送走小元,也沒人敢問。

    而隨着各國使臣抵達後,北燕帝的壽誕之日也即將來臨。

    自去年出嫁時裴府的一別,阿照再次見到李恪,便是在壽誕當夜,白日裏皇上是在承德殿接見各國來使臣,后妃自然不必出席。

    晚宴上,各國來使也都由宮人指引着落座。

    李恪作爲北燕太子妃的孃家人,位置自然是最靠前的,本懶洋洋地喝着自己的小酒,卻因宮人那聲:太子妃駕到!

    而停住了飲酒動作。

    望着那一襲北燕宮裝,雍容華貴,步步生蓮般走在北燕太子身邊的女子,李恪神色複雜,口中似吃了黃連一樣,苦到了心坎裏去了。

    然,在看到她與北燕太子低頭私語的畫面時,也不知是不是飲多了酒,竟恍惚將這畫面,與當年的阿照和容瑾的重疊在了一起。

    殿中央,太子起身與太子妃一同參拜皇上皇后之後,才相攜入座,其餘王爺也攜同自家王妃陸續參拜。

    如此大型宴席,不論擱在哪,總能跳出幾個找茬的。

    這不,纔開席不到幾刻鐘,大魏以使臣身份前來的如意郡主,便率先跳了出來。

    “本郡主聽聞,北燕太子妃曾給盛涼陛下獻過一舞,據說盛涼陛下觀完那一舞后,驚歎不已,還給太子妃賜下郡主頭銜,就連聞名天下的折桂先生,也寫下了《驚鴻別枝》此等驚撼豔美的詩句來讚頌,趁着今夜貴國陛下誕辰之喜,不知我等能否有幸,一睹太子妃仙姿?”

    自那一舞后,便再沒人見過裴家五小姐跳過舞,畢竟沒親眼見過,耳聽爲虛,所以衆人早就覺得那些讚頌之詞有些誇大其詞了。

    這話一出,衆人心底倒是也浮動了兩分期待。

    “是呀!早就聽聞盛涼裴五小姐曾一舞動皇城,今日小王也想一睹太子妃仙姿。”天啓鬱王也湊熱鬧道。

    坐在北燕帝身邊的皇后,輕瞟了眼說話的人,保持着的笑意未達眼底,就連一旁的北燕帝臉色也冷了下去。

    讓一國太子妃獻舞,這是想打他們北燕的臉,還盛涼的?

    李恪也皺眉望向說話的女子。

    衆人望着太子妃,只見她對着身側的太子微微點了下頭,才款款起身,神色淡然道:“怕是不能如了郡主與小王爺的意了。”

    她淺笑着,聲音柔柔的,眼中卻帶着厲色,不疾不徐道:“本宮當年給盛涼陛下獻舞時,尚待字閨中,亦不過是以臣女之身舞之。如今本宮已嫁作人婦,夫君又是一國太子,日後之君,又豈能除夫君以外再舞與旁人觀看的道理?倒是郡主,聽聞郡主長槍耍得不錯,不若趁着我北燕陛下壽誕之喜,勞煩郡主耍上幾下助助興纔是。”

    阿照淡淡地望着對面的女子,嘴角似有似無的帶着一抹淺笑。

    今夜宴會設在殿外,四周燈火通明,場地也寬敞,倒不怕她施展不開來。

    慕容燼微垂目光,眼底似帶笑。

    他的太子妃,一向伶牙俐齒,喫不得一點虧。

    對面的如意郡主笑容漸漸僵硬,一時不知怎麼駁回去。

    方纔北燕太子妃特意強調了當年的舞,是跳給盛涼天子看的,他們算什麼東西?

    而且她現在,已經是身份高貴的太子妃了,雖未點破,但保不住日後還是一國之母,讓未來一國之母給你們跳舞,你們有這麼資格麼?最讓人難堪的是,她竟用‘耍’一字來形容她的長槍舞。

    “怎麼,如意郡主這是不願意?”

    如意擡頭看向她,眼底出現惱意,暗自腹誹如何拒絕。心知她今日若真‘耍’了,丟的就不光是她個人的臉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