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嫣虛弱地深吸着氣，因爲失血過多，整個人已經暈沉沉的。
“都說……人死前會回憶起自己的一生。”她失神地念叨着，眼簾低沉，“我十歲，父親爲情婦殺了我母親，把我扔到了孤兒院。從那個時候我就想，男人真是這世上最垃圾的生物。”
“你不會死。”江楓下意識溼潤了眼眶，看着懷中的女人，肩膀隱隱顫抖。
韓嫣笑了，有些乾癟的脣瓣微啓：“當時我就想，這世上有幾個好男人呢。男人不過都是下半身動物，見到好看的女人就走不動路，爲漂亮女人拋妻棄子不說，甚至還可以殺害發妻。於是我從小就暗暗發誓，這輩子都不會看得起男人，這輩子都不會把男人當成人，你們都只是我的玩應罷了。”
“好，我願意做你的玩應，你就玩我一輩子好不好？”
江楓語氣溫柔，抱着懷裏女人的手，又緊了幾分。
“不過，你不一樣。”韓嫣喫力地擡起手，摸上江楓的臉龐，嘴角笑意更濃了幾分。
“我不一樣？”江楓聽到這個評價笑了，她覺得他可以託付終身對麼？
“恩，”韓嫣肯定地點了點的頭，“你不一樣，你不僅僅是下半身動物，你特麼還蠢！”
她沒忍住說了句髒話，別怪她沒素質，實在是她想在臨死前好好吐槽一下這個笨男人。
她明明可以跑掉的。
“我是蠢，所以你纔不能死，你要教我啊，該怎麼變聰明，你教教我好不好？”
江楓看着韓嫣閉上眼，聲音加大了幾分，剛好此時車子停下，他拼了命一樣抱着她下車往醫院跑。
耳邊傳來屋外醫生和江楓的英文對話，大概是她送到醫院再晚一點命就沒了。
韓嫣聞言笑了笑，那看樣子，她現在還活着。
片刻後，她聽着有人走進來的腳步聲閉上了眼，她有些累，不想和別人談話，只想裝睡。
江楓看着病牀上臉色慘白的韓嫣，又看了看牀邊心臟檢測儀上顯示她正常的心跳聲，這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她沒事。這比一切都重要。
“放心吧，我雖然也是個下半身動物，但從今後，我會只做你的下半身動物。”江楓坐在牀邊，牽起韓嫣的手，自言自語的說着。
裝暈的韓嫣暗下撇了撇嘴，男人的話也能信？
江楓無奈地搖了搖頭，再開口倒像是一個在吐槽的小朋友：“笨女人，救了你也得不到你一個好臉色。上次從馮七音手中把你救下來，你就一句好話都沒有，這次從金禿子手裏把你救下來，你竟然還罵我蠢，你知不知道我再晚去一會你就沒命了。”
韓嫣聞言，手指暗下捏緊了被子，心中有些氣。
江楓還說什麼知不知道他再晚去一會她就沒命了，拜託、知不知道他再晚去一會，她都從金禿子手底下跑了。
這個蠢男人。哪個女人敢跟他在一起啊，還不早晚被他害死。
韓嫣越想越氣，修長的手指捏的被子隱隱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