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瀟瀟的話音未落,麻醉藥便已經發揮功效,她昏昏沉沉的閉上了眼,耳邊依稀能聽見有人在爭吵。

    “這是什麼情況,打掉孩子根本不是病人的意願,你們這就是在殺人!”

    “你個新來的護士知道什麼,閉嘴,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靠,你們血管裏流的是豆腐腦吧,把你們的心和腦子都堵死了麼?怎麼能幹這種事?這不是害人麼?就不怕你們老祖宗半夜從墳裏爬出來,罵你們喪盡天良?”

    “閉嘴!你不想幹了是麼!”

    沈瀟瀟還想聽下去,還想反抗,可意識卻徹底薄弱,直到漸漸消失。眼前、耳邊,漆黑死寂。

    顧庭霄,我這一片深情,終究是錯付了!

    若有來世,願爲階下囚,願爲農田女,願爲籠中鳥,願爲林中獸,唯獨再不願遇見你顧庭霄!

    再睜眼時,只覺得渾身上下一陣痠痛,身下更是沒什麼感覺。

    “我在哪?”

    她開口問了一句,口乾舌燥,擡眼看着四周。

    房間內破破爛爛,是水泥牆,地上是品質很差的瓷磚,屋內連個像樣的擺設都沒有,只有一套灰色的桌椅。

    “你醒啦,天老爺嘞,可嚇死我了。”

    牀邊一個女人走了過來,口音很重,但聽着還有幾分喜感。

    沈瀟瀟聞言轉頭看了過去,眼中滿是疑惑,這個女人她不認識啊。

    “你是誰?”

    “你肯定不是認識我,我是個護士。”女人梳着個馬尾辮,墨眸明亮,一身衣服看着就不是什麼名牌,看樣子也就二十出頭剛剛畢業的樣子。

    “那我怎麼會在這裏?”

    沈瀟瀟想坐起身來,可整個人都沒什麼力氣,根本坐不起來。

    “別提了,那幫狗孃養的瓜東西,黑了心嘞。強行給你打了麻醉,又打掉了你肚子裏的孩子,後來你大出血,情況危急。她們怕交不了差,就把你偷偷扔了,謊稱你跑了。”那女人越說越氣,“我偷偷把你帶回來,你放心,這裏不是哈市了,沒人能找到你。”

    “所以、我的孩子沒了是麼?”

    沈瀟瀟紅了眼眶,低眼瞧着身上蓋着的藍色被子,鼻子一酸。

    終究還是沒保住,孩子,是媽媽無能。

    “你別想那麼多哩,養好身體最重要,要不是我祖婆婆的偏方,你這會子都見了閻王了。”

    女人說着,還不忘給沈瀟瀟接了一杯熱水。

    可沈瀟瀟根本沒心情喝,一想到過往的事情,心中刀割一般的疼痛。

    “燕子,那姑娘醒了麼!還有一碗藥呢,喂她喝了吧。”

    門外傳來了一個年邁老奶奶的聲音,面前女人一聽見連忙轉頭答應着:“哎,來哩。”

    女人出去端進來一碗藥,伸手想扶沈瀟瀟起來,卻被沈瀟瀟抓住了手腕。

    她看着女人那張清純乾淨的臉蛋,音色發顫:“救命之恩,我該怎麼報答?”

    那個在戰亂國家救她的小白已經死了,這次面前這個被稱爲‘燕子’的女人,她一定要好好報答。

    “這樣,我現在還有幾百萬存款都給你。我知道,這些錢報答不了你的恩情,但我現在也就只有這些了。”

    “我不要你錢,我就是瞧不過去那些雜碎東西的做派,怎麼說也是一條命,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