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渣太子的白月光黑化了 >第八十七章 只想一別兩寬
    因爲窮,他們三個還自帶了自救的本事。

    屠璋璋拿出了早就備着的自制藥粉,給李雲臨上過藥後,撕了條幹淨的裏衣給他包紮。

    又熬了補血草藥,讓孟遠修扶起他灌入嘴中。

    楚天歌始終在門外地上抱着膝蓋坐着,一句話也不與旁人說,任憑旁人怎麼搭話也不開口。

    兩個時辰後,李雲臨漸漸恢復了意識,望着簡陋的屋頂愣了許久。

    “你醒了?”屠璋璋高興道。

    李雲臨擡了擡疼痛的手腕,看到包紮的破布,煩躁得拍了下昏昏沉沉的腦袋。

    “誰讓你救我的?!”

    他暴跳如雷,惱怒無比,死都死不了了嗎?

    接着環顧四周,“我的東西呢?!”

    屠璋璋被這一呵斥,愣了愣後,惱道:“你什麼態度!我好歹是救了你!你要死再去死一遍好了!”

    他怒而摔門出去,坐在院中石桌上,罵罵咧咧個不停,“穿得人模狗樣的,活該尋死。”

    孟遠修湊過來問:“怎麼了?”

    李雲臨也怒氣盛盛的跟了出來,“我的東西在哪兒?”

    一個聲音從旁響起:

    “是我拿走的。”

    李雲臨心跳停了下,面上好不容易恢復的一點血色,又迅速褪去。

    曾經他是多麼喜歡見到這個女子,可現在,他害怕她的質問,害怕她怨毒的目光。

    更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在這樣的境地看到她。

    楚天歌擡頭,與他四目相對,“你能不能別那麼自私?你想讓我一輩子不得安生?”

    三言兩語間,孟遠修總算明白了她的崩潰是爲什麼,拉了拉屠璋璋,小聲道:“我們避着吧,免得他們尷尬。”

    屠璋璋仍惱着,卻也答應了下來,跟着孟遠修出了院子。

    李雲臨與她對視了良久,喃喃:“你哭過了。”

    楚天歌磕了下發澀的眼睛,渾身壓抑難受。

    “我想好好過日子,你能不能放過我?”

    李雲臨無力道:“我是要放過你。那兩樣東西,是我唯一想帶走的,你給我吧。”

    楚天歌把頭埋進了膝蓋裏,埋了一會兒,想藏起自己的痛苦,讓自己看起來冷血無情,卻如何也藏不住。

    她懊惱得擡起頭來,瞪着通紅的眼睛,說道:“那酒,是我爹留給未來姑爺的。嫁衣,也有人爲你穿過了。所以我都收起來了,你帶不走。”

    李雲臨下脣顫了顫,聲音嘶啞,“你不要這樣,你真的不要這樣。”

    他每一夜都在做一個夢,夢裏天歌爲他穿上了嫁衣,在新房裏等着他,而他舉杯敬完了賓客,又與岳丈共飲這罈女兒紅……

    這曾經對他來說指日可待的事,如今卻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虛妄。

    楚天歌起身,咬着脣憋住了眼淚。

    “你以爲你愛我,李雲臨,你至始至終愛的都只是你自己。你爲了滿足自己的情慾,揹着我有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你爲了權勢地位,不惜真真切切的傷害我。”

    “你爲了逃避痛苦,還要選擇棄世,卻沒有想過我知道你死了該怎麼辦,你根本就沒打算讓我好好活下去!”

    “你哪一件事爲我考慮過?李雲臨,你懂什麼是愛嗎?你根本不懂,也不愛!”

    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似鈍物扎進了他的胸膛。

    反駁不能。

    李雲臨看着她,好想爲自己辯解一句,是愛的,真的。

    可他的愛,早已不被在意,不被承認了。

    也分不清她到底是焦急,還是傷心,又或者只是生氣。

    他緩緩低垂了目光。

    “我求你,把東西給我,我沒有別的要求了,不會再糾纏你打擾你……”

    楚天歌心頭的苦澀不斷上涌,不可控的溢出了眼眶,滑進了口中。

    好一個不再糾纏,不再打擾,他竟以爲自己的死亡,會如同一片草葉飄過般沒有痕跡。

    可人非草木啊!

    “我只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做到?”

    李雲臨捂了下胸口,反射似的搖頭。

    楚天歌繼續道:“好好活下去,也給我一個好好活下去的機會。”

    李雲臨還是搖頭,“就當我是自私吧,我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你嫁給別人,我忍受不了,你再縱容我一次,好不好。”

    楚天歌感覺自己要撕裂了,有一塊巨石壓得她直不了身。

    只是想一別兩寬,好好活下去啊。

    他爲什麼要這樣,他爲什麼……

    她突然崩潰失控的大哭,眼前越來越黑,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

    從噩夢中醒來,她大口喘着粗氣心有餘悸。

    想翻個身,才發現她的右手被緊緊握着,而這個人坐在地上,趴在她牀頭,正熟睡着。

    她猛地抽回了手,驚懼得翻身背對着他。

    不是夢嗎,真的是他,他居然割腕自盡……

    李雲臨手中一空,隨之醒了過來。看到她身子縮成了一團,十分抗拒他接近的模樣,心中揪着痛。

    “我離遠點。”

    他退後了五步,“你這麼討厭我,爲什麼又不想我死?”

    楚天歌皺了下眉頭,誠實的回答這個問題。

    “因爲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是別的女人碰過的,這種聯想讓我不得不抗拒與你接觸。但我們的確陪伴過彼此,是曾經很親的人,也沒到深仇大恨的地步,所以不想你死。”

    李雲臨啞着聲道:“那我把全身的肌膚都寸寸剜下,別再嫌我髒了,好不好。”

    楚天歌驚得坐起來面對着他。

    “不是這樣!”

    “那是怎樣?”李雲臨突然很厭惡自己這身皮肉,是髒了,是配不上她。

    楚天歌生怕他說到做到,深吸了一口涼氣,“我也跟別人發生過,要說髒的話我也……”

    “你是乾淨的,”李雲臨由衷道,“你不髒,你跟我不一樣。”

    他恨李燼霄恨得牙根都酸,恨不能把那一身碰過天歌的皮肉扒下來。

    可無論現實是如何的讓人無法忽略,天歌仍是他眼裏最好的女子,皎潔如月,翡玉無暇。

    楚天歌越來越怕他剜自己的膚肉,盡力的補救道:“其實我抗拒你是因爲我們離了心,不再相愛才會那樣的。”

    李雲臨眼中更加傷痛,“離心,也是我髒了的緣故。”

    他從袖中拔出匕首握在手中,眼看着就要落實他說的話,楚天歌趕緊制止道:“別!”

    李雲臨頓了頓,哀涼的看着她,這種眼神似乎是在告訴她,他什麼都能做到。

    楚天歌真的害怕看到一個鮮血淋漓的他。

    她艱難的說道:“我……我看到你的誠意了。”

    李雲臨的雙眸突然涼了起來,有了點盎然生機,“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