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燼宵對這個母親越發的無奈。
“您到底要做什麼?給她解開。”
“她是妖物,不拴起來怎麼行。”皇后理所當然的說。
李燼宵深吸了口涼氣。
“兒臣也是個妖物,母后要拴就拴兒臣吧。”
皇后一驚,慌忙捂住他的嘴,“瞎說八道什麼,給沒腦子的宮人聽去了怎麼辦?”
“鑰匙。”
李燼宵看着她的眼神很失望。
皇后眼簾一挑,芳嬤嬤立刻把門口的宮人轟開了去,關上了門。
“燼宵,你別死心眼,我又不殺了她。”皇后語重心長的說。
看到現在的楚天歌也算明白了,她還真冤枉了五皇子,這事都是他孃的責任。
這個皇后真是沒完沒了了。
“皇后娘娘,您就算要囚禁我,也沒必要弄個大鐵鏈吧?這環境也太差了,我有身孕……”
皇后打斷了她的話,“管你肚子裏有什麼,又不是我孫子。我是關你,不是養你,談什麼環境。”
楚天歌啞口無言,她竟然覺得這番話很有道理。
李燼宵咳嗽不止,“母后,您要兒臣的命?”
皇后纔想起來燼宵從小聞不得濃塵,會咳上好久,趕緊把他往外推。
“你出去,我們女人的事不要管。”
李燼宵杵在那兒跟生了根似的,任憑她怎麼推雷打不動,“放了天歌兒臣就出去。”
皇后沉下臉來。
“確定不走?”
“不走。”
皇后翻了個白眼,“早晚把我氣死。”
她嘆了口長氣,高聲道:“來人,把這的灰塵抹乾淨!”
門口的芳嬤嬤聽到吩咐,趕緊招呼宮人動手打掃。
掃帚一揚,李燼宵擡手背輕掩了嘴,咳得更厲害了。
楚天歌動了惻隱之心,“要不你先出去……”
“無事。”
李燼宵看向她手腕有些不忍,“我母后最近心情不太好,做事過分了。”
皇后聽着不樂意,“怎麼過分了,我打她了還是傷她了?”
“兒臣現在不想跟母后說話。”
李燼宵避開了目光,不再正視她。
“我還不想跟你說話呢。”
皇后瞥了他一眼,走到門外低聲吩咐,“把人看好了,跑了你們就沒命了。”
宮人們搬出了不少雜物,好好一個雜貨間,搬得越來越空。
“椅子就別搬了,擦乾淨留下吧。”
楚天歌尋思着地上涼,她站累了總不能老坐地上,畢竟肚子裏還有個小傢伙要照顧呢。
李燼宵道:“都搬出去吧,再搬乾淨的桌椅來。”
鳳儀宮的宮人辦事效率很高,很快桌子椅子都搬來了,甚至還有瓜果糕點和熱茶。
楚天歌終於能坐一會兒,這大粗鏈子拖得她胳膊疼。
她肚子也餓了,不爭氣的拿起敵人的糕點就喫,順便觀賞宮女們趴地上角角落落的抹了一遍。
一頓忙碌之後,屋子裏終於趨於一塵不染,她很滿意的對李燼宵說:“五殿下,謝了,你忙去吧。”
“沒什麼可忙的……讓你受委屈了。”
走是不可能走的,他能有什麼可忙的事呢?
楚天歌不以爲然的笑了笑,“沒事兒,我真不怨你。”
李燼霄嘴角有些僵,“母后說她並不是要威脅李雲臨……”
楚天歌並不信。
“不是爲了威脅太子,難道是爲了你啊?我這也太扯了。”
皇后的確沒打算用她威脅李雲臨,畢竟李雲臨曾爲了太子之位讓天歌受了那麼多苦,他根本就不是個人,又怎會爲了她妥協。
這般荒唐的過分之舉,就只是爲了兒子的惦念而已。
李燼霄清楚其中緣由,又尬又愧,不由得紅了耳根,他這個母后真的是沒話說了。
楚天歌嘆了口氣,“父母之愛子則爲之計深遠,五殿下,你母后都是爲你做打算。”
李燼霄聽一次“五殿下”心裏就難受一次。
他實在忍不住了,深深看着她道:“你不必故意與我這樣生疏。”
楚天歌一愣。
“我們熟過嗎?五殿下,沒有吧……”
李燼霄沒從她雙眼中看到任何的不自然,終於低垂了目光,喉嚨像是被掐住了,聲音有些嘶啞。
“所以……當初就只是爲了報復他?”
楚天歌疑惑的擰起眉頭,如何也想不到他說的究竟是什麼。
“報復誰?”
強烈的澀意擁上心頭,李燼霄拿過一個蘋果,用刀削起來以掩飾自己的手足無措。
“既然如此,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天歌,還是要謝謝你給過我一個夢。”
楚天歌懵懵的看着他一刀一塊蘋果皮,把一隻好好的蘋果削得坑坑窪窪。
她於心不忍的伸出手,“我來削吧。”
“不必。”
他平平淡淡的拒絕了。
待李燼霄把瘦了一大圈棱角分明的蘋果遞過來,楚天歌很給面子啃了一口,誇道:“削得真好……喫。”
李燼霄注意她另一隻手腕已被鐵枷磨出了紅印,拿過她的手查看。
楚天歌縮了回去,“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五殿下懂吧。”
她原也不是個特別講究的女子,但這個男人一靠近,她就沒來由的緊張,心跳得有些急促。
李燼霄的手尷尬的留在空中。
“我只是想看一下鎖孔,好找個合適的鎖匠來解開。”
“不必白費功夫,我出不去鳳儀宮的門。”楚天歌搖了搖頭。
李燼霄坐了下來,“我會再勸勸母后的。”
楚天歌默了會兒,細細的看了看他的神色,的確看起來很真誠。
尤記得他最愛跟李雲臨過不去,那麼現在這樣對於她,到底是爲什麼呢?
不管爲什麼,總歸他們兩個是不可能的。
楚天歌那隻自由的手撫上了微隆的小腹,問起她更在意的一件事。
“我的婢女杏兒是不是在皇后手中,你知道嗎?”
皇后以杏兒的名字威逼她過來,可到現在影子都沒見過半個,她只覺自己傻了。
李燼霄道:“與我母后無關,縱使你原諒了李雲臨,我對他還是信不過,所以將杏兒藏到了別處,她在安全的地方,你不必擔心。”
楚天歌擰起了眉頭。
“你信不過李雲臨,所以藏了杏兒?”
“嗯。”
李燼霄沒有察覺到哪兒異常,坦然的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