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臉上不顯,沒有什麼表情。

    李月玲問道:“是不是很好喫?”

    蘇離陌板着一張臉道:“勉勉強強吧。”

    他生來富貴,錦衣玉食,從來沒有喫過這種東西。

    李月玲知道他是好面子,她笑着道:“我剛開始也瞧不上這個東西,可是嘗過之後竟覺得不錯。

    後來我才知道百姓很多都是以番薯爲食的,或蒸或烤或做成點心,總之能吃出許多的花樣來,但我覺得烤出來的最好喫。”

    她跟隨父親去過很多地方,見識過不少的風土人情,也知道百姓的疾苦,有些民間的喫食她也瞭解。

    李月玲想起過去之事,感慨道:“百姓們雖然過的不怎麼富貴,但他們都很充實。

    只要風調雨順,田裏的莊稼有個好的收成,他們就很高興。

    雖然喫的都是粗茶淡飯但只要能填飽肚子就心滿意足了。

    我小時候跟着父親去各處上任,雖然居無定所但過的也很開心,不像現在......”

    她頓了頓,苦笑了一聲:“京城是很繁華,但卻是個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爹就變了,變得利慾薰心,眼中就只有權勢。”

    蘇離陌看着她,眼底眸色微微一動,他好似是想到了自己,整個人籠罩着一層淡淡的憂傷。

    他道:“我爹和我娘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成親後不久我爹就上京趕考,而他也不負衆望,高中探花。

    然而有了功名之後他就變了,我娘成了官夫人,但她臉上卻沒有了笑容。

    我爹經常去應酬,出入煙花之地,還納了很多妾室。

    我娘性子軟時常被妾室欺負,漸漸的便心思鬱結,久病不愈最後撒手人寰。

    我爹在我娘過世後第三個月便娶了新夫人,新夫人出身高貴,爲了討好她,我爹遣散了妾室。

    從此在新夫人孃家的幫助下,扶搖直上坐上了如今的相國之位。”

    他說到這裏,話中卻是透着濃濃的嘲諷之意。

    李月玲望着他道:“那你過的好嗎?”

    蘇離陌譏笑一聲:“我爹娶的這位繼室是個厲害的主,在我爹面前裝的一副慈祥的賢妻良母模樣,背地裏卻是對我又打又罵。

    那時候我只是個孩子,除了忍也沒有別的辦法,我拼命的讀書,學本事,表現的很是乖巧,伏低做小讓她放鬆警惕,這纔有幾年安生日子罷了。”

    李月玲聽他這麼說,終於能明白他和蘇晴兒爲什麼感情不深了。

    一個失去母親庇佑,不被父親護着的孩子在那個所謂的家裏,到底是遭受了多少委屈和痛苦啊?

    李月玲吸了吸鼻子道:“都過去了。”

    蘇離陌笑了笑,他站了起來走到蘇晴兒的棺木前道:“我的繼母還不知道她的寶貝女兒已經死了,你說如果她知道了,會有多麼傷心啊?

    說起來蘇晴兒能有今日,都是她這個做母親的一手造成的,這麼多年她作威作福慣了,以爲整個京城都是她的呢。”

    李月玲問道:“是蘇相讓你殺了蘇晴兒的?他怎麼就捨得?”

    蘇離陌冷嗤一聲:“他有什麼捨不得的,蘇晴兒唯一可以利用的價值就是她的死了。

    你想一想敬王逼死了相府千金,傳出去,朝廷會不會爲了平息此事給予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