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安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道:“去見他們要開開心心的,公公婆婆在天有靈一定會爲你感到驕傲的。”

    蕭承逸微微一笑,勾着她的小手道:“他們最高興的應該是我找到了一個善解人意,溫柔可人的夫人。”

    沐雲安撇了撇嘴:“哪裏是你找到的,明明是婆婆給你挑的,還是婆婆眼光好,我都還沒有出生,她就看上了我。”

    蕭承逸一時間竟無語反駁,他笑着道:“夫人說的是,是我娘未卜先知,早早的就給我定下了你。”

    沐雲安嘻嘻一笑,靠在他的懷中,兩人坐着馬車就朝着城外去了。

    走了大概有一個時辰,馬車停在了一片深山中。

    沐雲安下了車,四下看了看,就看見不遠處有一殘垣斷壁的建築,周圍雜草叢生,盛開着許多不知名的野花,五顏六色,十分好看。

    蕭承逸的目光也落在了那裏,他牽着沐雲安的手道:“走吧。”

    沐雲安問他:“這是什麼地方?”

    蕭承逸道:“二十年前,我娘生下我的地方,三清觀。”

    二十年前,他娘在三清道觀生下他,隨後放了一把火把自己燒死在了裏面,屍骨無存。

    這也是元昊登基後,四處修建佛寺的原因。

    他是怕冤魂索命,因爲死在大火中的人怨氣會很重。

    沐雲安心頭一斂,她看着眼前的殘垣斷壁早已經沒了道觀的樣子,只剩幾截斷牆還有廢墟。

    因爲歲月已久,廢墟上生了草已經看不出大火燒過的樣子。

    而就在這片廢墟里,有個墳頭一樣的土包,長滿了野草。

    沐雲安好奇的問道:“婆婆當年就葬在了這裏嗎?”

    蕭承逸道:“岳父說我孃的屍骨都已經燒成了灰,找不到了,不過他偷偷的把我爹的屍骨葬在了這裏,讓他陪着我娘。

    但是他不敢立碑,不能寫名字,就只能這麼草草的安葬,甚至都不能前來祭拜。”

    沐雲安聽得有些心酸,當年的他們到底是受了多少委屈啊?

    相愛的兩個人,死前卻是連對方最後一眼都沒有見到。

    一個被大火焚燒,屍骨無存,一個自盡於好友面前,死無全屍。

    沐雲安擦了擦眼角的淚,她走過去想將墳頭的野草拔掉。

    蕭承逸卻攔下了她道:“不必了,你看這裏開滿了野花,我想我娘會很喜歡的,墓也不必怎麼修,就在這裏立個碑就行了。”

    沐雲安點了點頭,和蕭承逸一起爲這墓立了碑。

    碑文是蕭承逸親自刻的,一筆一劃都是他身爲人子的思念,和這二十年來不可言說的悲痛。

    蕭承逸對他父母的唯一記憶,只有沈池和晏晏送給他的兩張畫。

    他們在最美好的年紀,帶着深深的遺憾和不甘離開了人世。

    有時候蕭承逸會想,如果他父母能和他一樣得佛祖的眷戀該有多好?

    也許,重來一次悲劇就不會發生。

    蕭承逸跪在墓前,望着碑上那冷冰冰的名字道:“爹孃,兒子來看你們了,請原諒兒子現在纔來。

    從兒子知曉自己的身份的那一刻起,就下定決心調查當年事情的真相。

    兒子幸不辱命,如今已爲你們平冤,望你們在天有靈能得以安息。

    還有你們爲我挑的媳婦,我很喜歡,謝謝爹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