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過後,巫玄夜收了手,他有些虛弱的靠着椅子上,面色很是難看。

    沐雲安只覺得有一股氣息在體內遊走,她覺得很是難受。

    巫玄夜道:“你照我說的做,盤膝閉目靜心,氣沉丹田,試着運轉你體內真氣。”

    沐雲安按照他的意思坐在地上調息打坐,很快她覺得那種不適感漸漸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神清氣爽。

    她睜開眼睛看着面色不太好看的巫玄夜問:“師父,你這是?”

    蕭承逸擰着眉解釋道:“你師父把自己一身的內力都給了你,以後你也算是半個高手了。”

    “什麼?”

    沐雲安大喫一驚,她雖然不會武但也知道內力對一個高手來說有多麼重要?

    這東西需要從小修煉,一般都需要十幾二十年方能大成,而高手之間過招,拼的正是內力的深厚。

    蕭承逸說他和巫玄夜打了一架,而他們兩人誰都沒討到好,想來這兩人的內力是不相上下的。

    巫玄夜將自己的內力給了她,那他豈不是?

    正想着,就見巫玄夜的頭髮正在一點點的變白,她反應過來忙將自己的胳膊伸了過去道:“師父,你又發作了,快喝我的血吧。”

    巫玄夜握着她的胳膊搖了搖頭道:“我其實非常討厭血的味道,以後也不想再喝了。”

    沐雲安紅着眼睛道:“可是你不喝我的血會死的。”

    巫玄夜自嘲一笑道:“我活着本來也沒有什麼意思,我這一生真正活着的也只有和淺淺在一起的那短暫時光,臨死之前我能知道淺淺的心意,我已心滿意足了。”

    沐雲安哭着道:“可你明明答應我們要和我們一起回北辰的,你怎麼能這樣?”

    她以爲巫玄夜已經想通,卻沒想到他竟然是抱着必死的心思。

    巫玄夜道:“我死後你們把我的骨灰帶回去,和她葬在一處吧,這是我最後的心願了。”

    “師父。”

    沐雲安淚流滿面,在她失去蕭承逸被困蠱王宮的這段日子,如果沒有巫玄夜的開導和勸解,她未必能撐下去。

    他爲了讓她活下去,扮演着壞人的身份,哪怕人人都誤會他,他也是無所謂的樣子。

    但其實,他承受了太多太多。

    巫玄夜見她哭了,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道:“你這丫頭怎麼這麼愛哭?也不知道蕭承逸喜歡你什麼?”

    沐雲安卻沒心情去反駁他,她只知道巫玄夜要死了。

    巫玄夜又道:“淺淺在我面前從來都沒有哭過,她非常愛笑,她的笑容很是明媚就像一道陽光。”

    她想起溫淺寫給他的最後一封信,那一片片模糊的字跡,都是他不曾見過的她的淚水。

    他心底驟然一疼,低低的聲音道:“我不在他身邊的日子,她定是天天在流淚。”

    說着,他看向蕭承逸道:“你以後如果再敢讓我的寶貝徒弟掉一滴淚,我肯定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蕭承逸輕嗤一聲:“做鬼有什麼了不起的,有本事你活着看着你的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