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渡停下腳步回頭看着他。

    蕭承逸仰頭望着夜空中的那一輪明月道:“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如果你還是不懂,那更簡單的就是一日不見,思之如狂,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如果有一個姑娘讓你這般魂不守舍,那你便是對她動了情。”

    玄渡怔怔的愣在原地,想着蕭承逸說的這番話,就聽他又問道:“如果你知道了情爲何物,又當如何?

    是繼續出家去修你的行,成你的佛,還是留在紅塵之中感受這七情六慾做一個凡人?”

    玄渡不知道,也無法回答他,是以就這麼沉默着。

    蕭承逸搖了搖頭:“罷了,問了也是白問,你現在都還未看清自己的心,自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等你瞧清楚自己的心,再告訴我也不遲,好了,你回去休息去吧。”

    玄渡不再逗留,轉身離去。

    這一夜,無眠的人有許多。

    次日。

    元朔臨踏着晨曦微光急匆匆來到了醫館,蕭承逸正在正堂裏喝着茶等着他,見他歸來,他起身正欲行禮卻被元朔臨給攔下了。

    “蕭公子,你看我在楊府找到了什麼?”

    元朔臨將自己昨夜的成果交給了蕭承逸,是厚厚一沓的賬本。

    蕭承逸翻開幾頁,見這賬本上詳細的記錄着與太子來往的賬目,太子送來的每一筆錢財用在了何處都有記載。

    他合上賬本,請元朔臨入座,然後爲他倒了一杯茶問:“王爺覺得,這些東西能夠扳倒太子嗎?”

    元朔臨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向蕭承逸:“前些日子我從同順賭坊搜出韓家結黨營私的賬目已經呈給了父皇,如今又有楊縣令爲太子養兵的證據,難道還不足以扳倒太子?”

    蕭承逸淡淡的聲音道:“罪證是足,但是還欠些火候。”

    元朔臨不明所以:“蕭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承逸端起面前的茶盞,飲了一口然後問道:“倘若太子倒了他身後的韓家也會跟着一起傾覆,屆時言家獨大無人能與之抗衡,你覺得這是陛下樂意看見的嗎?

    你把同順賭坊的賬本交給了陛下,可見到韓家因此而受到牽連?陛下這些年寵愛太子,但對敬王殿下也十分的看重,爲的又是什麼?”

    元朔臨面色一沉,擰着眉道:“是爲了制衡。”

    蕭承逸點了點頭:“王爺既然知道陛下是爲了制衡,那麼你覺得陛下會廢了太子,讓韓家就這麼倒了嗎?除非......”

    元朔臨眸光一動,壓低了聲音道:“除非言家也跟着一起倒了,這樣父皇纔會安心。”

    蕭承逸不置可否,又問道:“儲君之位,殿下真的那麼想要?”

    元朔臨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天下至尊誰人不想?”頓了頓,他看向蕭承逸問道:“蕭公子難道就沒想過?”

    蕭承逸笑了笑,卻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不如在下和王爺打個賭,看看太子被廢之後,王爺能不能入主這東宮?

    如果能,在下必鼎力相助幫助王爺成爲一代明君,如果不能王爺便死了這條心,自請回封地做個逍遙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