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禾聽說還要在等兩日不免有些失落,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啓程上路了,她怕多留一日就會多些意外。

    雖然她送了信,但那封信是送去將軍府的,如果把信送去敬王府她怕玄渡會懷疑她的身份,就不帶着她一起去江南了。

    所以她寫信給了沐雲安,讓她替自己轉交。

    興平縣距離京城也就是一日的路程,明日那封信應該就能到了,但她其實知道自己也許是走不了的。

    即便皇兄知道她沒有危險,也一定會派人來尋她,一旦被找到,到時候她就真的再也不可能離開京城了。

    玄渡察覺出元嘉禾的情緒有些低沉,她心中的擔憂他不是不知,而且興平縣內也多了不少的官兵來搜查。

    他想等元嘉禾的信送到之後,官兵的排查鬆懈一些再帶她上路,而且她腳上的傷的確不宜現在就啓程。

    他知道帶着她這一路不會太平,但他還是想要試試,只要能完成她的心願。

    玄渡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安慰着她:“你如果想早點啓程就乖乖的養傷,不要胡思亂想。”

    元嘉禾點了點頭,斂住了思緒不再亂想。

    外面的夜色漸漸深了起來,而此時沐雲安正露宿荒郊,蕭玦爲了安全起見沒有去住客棧而是趁着夜色繼續趕路。

    三月的天,夜裏寒氣有些重,沐雲安宿在馬車裏只覺得冷,她睡不着索性下了車。

    蕭玦在不遠處生了火,他靠着一顆樹正在閉目小憩,聽到腳步聲他警惕的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就見沐雲安朝着他走了過來。

    沐雲安在篝火前坐下,抱怨道:“這一路你該不會都打算讓我露宿荒郊吧?我告訴你,我身子嬌弱,吃不了苦。”

    蕭玦脣角一抖,默默的看着她,見她衣衫單薄也知道她是受不住寒意纔會跑出來取火,而他們走的匆忙,沒準備什麼行囊。

    他想了想道:“是我思慮不周,委屈了縣主,前面是興平縣,到時候我會派人置辦一些衣物。”

    沐雲安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她環了環雙臂,坐在篝火前沒有要離去的意思,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坐着。

    蕭玦許是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便開口問道:“你明知逸表弟的身份,就不怕他留在將軍府,給你們帶來麻煩嗎?”

    畢竟蕭承逸是宸太子遺孤,而宸太子當年是以謀逆罪被論處的,一旦蕭承逸身份敗露他們將軍府也難逃罪責。

    沐雲安聳了聳肩道:“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一起死就是了。”

    蕭玦:“......”

    他被她的話給驚着了,半響都沒有吭聲,大抵是因爲從來都沒見過這麼特別的姑娘,連死都不怕。

    正想着,就聽沐雲安問道:“你見過你的姑姑嗎?也就是逸哥哥的母親。”

    蕭玦眉梢一動,沉聲道:“我只見過姑姑的畫像,父皇的書房裏收藏着一副姑姑的畫像,是姑姑十六歲生辰的時候,父皇親自畫的。”

    沐雲安隱隱有些激動,好奇的問道:“你姑姑長的好看嗎?”

    蕭玦點頭:“她很美,父皇說姑姑是個溫柔而又堅毅的女子,她原本是魏王府的郡主,衣食無憂,在父親和祖父的呵護下長大。

    只是當年南嶽內亂波及到魏王府,致使姑姑下落不明,爲此祖父一病不起,鬱鬱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