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

    柳姨娘看見沐雲安披頭散髮的跑了過來,身上連個斗篷都沒有披,一張小臉被凍的通紅。

    她心下一驚,趕忙迎了上去:“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麼這樣就跑出來了?你的丫鬟呢,都是幹什麼喫的。不知道你還病着嗎?”

    柳姨娘一臉心痛的樣子,忙握住她冰涼的小手,這關切的模樣任誰看了都覺得動容,認爲她們就是一對母女。

    曾經沐雲安也是這麼認爲的。

    柳姨娘是老夫人的侄女,只是她在沐家的地位有些尷尬。

    當年沐雲安的母親去世後,老夫人念她年紀小無人照顧,便把年輕喪夫的柳姨娘接來了府上,本意是想讓她做父親的續絃。

    只是父親並未答應,加上他一直鎮守邊疆常年不回府,所以柳姨娘便以客居的身份一直住在了將軍府。

    府中人都知道她是要做將軍夫人的,又是老夫人的侄女,雖然她和父親沒有成親,但在府上無人敢輕慢她。

    沐雲安年幼喪母,而柳姨娘又一直陪着她,對她照顧有加,在心中她也是把她當成自己的母親一般。

    趕走蕭承逸和他的母親,亦是爲了給柳姨娘抱不平,想讓柳姨娘做她的繼母。

    可是結果呢?

    從頭到尾這個女人對她就沒有一點真心。

    無非是見她年幼單純好騙,把她當傻子而已,就連她跳湖也是她教唆的。

    沐雲安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手,哭着跑過去一把抱住老夫人的腰:“祖母,你爲什麼不趕走他?我不想看見他。”

    “晏晏,我的好孫女,別哭別哭,祖母這不是已經在爲你做主了嗎?”

    老夫人心痛的摸了摸沐雲安的小臉,然後示意趕來的玉梨將斗篷給沐雲安披上,又在她手裏塞了一個手爐。

    沐雲安抱着手爐哼了一聲,扭着頭看着一旁的柳姨娘道:“姨娘,你不是說只要我跳下湖誣陷蕭承逸,他和他母親就會被趕出將軍府去的嗎?

    可是你看看,祖母就只是罰他跪在這裏而已,那我的罪豈不是都白受了?”

    沐雲安此話一出,可謂是震驚了所有人。

    就連跪在地上的蕭承逸那染着霜色的眸子都微不可察的動了一下。

    而柳姨娘則直接驚得忘記了反應。

    倒是老夫人反應迅速,面色一變斥問道:“晏晏,你說什麼?”

    沐雲安露出一臉心虛的表情,眼神有些閃躲:“我......”

    她察覺自己說錯了話,佯裝害怕的樣子,哇的一下大哭了起來:“祖母,我不是故意的,是姨娘說只要用了苦肉計陷害蕭承逸,祖母就會把他們母子趕出府去。”

    她扯了扯柳姨娘的袖子,着急道:“姨娘,你快跟祖母解釋啊!”

    柳姨娘大驚失色連忙道:“晏晏,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讓你這麼做了?姨娘心疼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讓你受苦呢?

    你可是發燒把腦子給燒糊塗了?姑母,要不要再請個大夫給晏晏瞧瞧,她都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這可怎麼是好?”

    沐雲安聽着柳姨娘狡辯的話,不由的在心中冷笑了一聲,果然是個擅長僞裝的狐狸精。

    可是她沐雲安再也不是那個無知愚蠢的沐雲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