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四代水影,可不像是一位樂善好施的忍者。
之後,稍微關照了幾句,綱手在昏迷的鳴人臉上掃了一眼,考慮到對方此時還需要休息,連接斷臂的手術,還是等他醒來再做吧,便帶着天藏離開了病房。
她還有一些問題需要向天藏求證。
走廊上,只有她和天藏兩人走路留下的聲響。
“確定了嗎?春野家的間諜身份?”
離開病房的綱手,臉色變得無比陰沉,要滴出水一般,全身上下都鼓動着一股令人感到狂躁不安的氣息。
天藏爲此心驚肉跳的同時,也只好實話實說:“是的,春野夫婦的間諜身份,基本上證實了。但是小櫻……春野櫻的話,她應該不是間諜。她離開木葉,是屬於被父母挾持的那種,並不是自發行爲。”
對此,天藏也感到無比惋惜。
即使習慣了背叛與陰謀,但一想到相處了近一年的學生,其父母竟然會是鬼之國的間諜,而本人此時也落入鬼之國的手中,之後的結果不難猜測。
誠然,木葉村的每一個人,與村子的羈絆都十分深厚。
但是血濃於水的親情,並不輸於這種羈絆,而且因爲血緣,村子與村民的羈絆,在很多時候,都無法和親情這種血緣親情相提並論。
如果春野夫婦堅定站在鬼之國那一邊,即使小櫻心向木葉,到最後也不得不考慮父母的立場,轉而投入鬼之國的懷抱。
不如說,這個可能性十分之大。
“我知道了。”
從語氣上,聽不出綱手的喜怒,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然而天藏明白,綱手此時的內心,一定相當惱火。
就比如他損失了一位可以信任的優秀下屬,綱手同樣也有所損失,損失的是一位擁有遠大前途的學生。
而且還帶走了她開創出來的獨門禁術體系。
若是那些祕密落入鬼之國高層的手裏……
天藏想到這次戰爭中,不斷傳回來的情報中,一部分鬼之國忍者,不僅覺醒了木遁的血繼限界,還掌握了原本記錄在木葉封印之書上的禁術,在他們手中大放異彩。令遭遇他們的木葉忍者,感到困擾不已。
原本是用於對付外敵的禁術與血繼限界,如今卻讓木葉爲首的盟軍忍村,吃盡了苦頭。
雖然明白這一點,天藏卻只能埋藏在心底。
在這個時候找火影的不痛快,屬實是欠揍的行爲。
只希望未來不會在鬼之國的忍者身上,看到屬於綱手的能力。
“關於這次事件的前因後果,總結出一個報告,然後呈遞給我。下去吧。”
綱手走到牆邊,似乎有控制不住的徵兆,死死按着自己的眉頭,兀自頭疼。
“是。”
天藏如釋重負鬆了口氣。
還未完全離開這裏,身後猛地轟隆一聲,整個大樓都彷彿震動了一下,讓聽到這道爆響的天藏,身體也是跟着一顫,心跳加速,離開的速度更快了。
不用想也知道,這位火影大人在心裏,必定將鬼之國高層的全部給問候了一遍。
正如綱手與天藏所預料的那樣,此時的小櫻,已經從昏迷中醒來。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期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曾距離死亡,僅有一線之隔,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
但可以知道的是,她現在正位於航行在大海上的一艘鬼之國軍艦上。
這艘軍艦航行的方向,正是朝着鬼之國的西面港口前進,大約會在三天後的早上,準時抵達鬼之國的西部港口城市。
當然,重點並不是這件事情。
讓她無法接受的是,並且大腦極度混亂的是,自己的父母……不,更準確的說,是自己的父親春野兆,是鬼之國安插在木葉之中的間諜。
自己的母親是後來才知曉……而她這個女兒,是最後才知道這件事。
如果眼前這個男人不是自己的父親,有着無法切割開來的血緣關係,小櫻很想在他的脖子上輕輕扭一下,讓對方的脖子發出骨頭扭斷的清脆聲響。
同時,在這個單獨陳列的休息室裏面,她也真正打量起這個名爲‘父親’的存在。
如此老實巴交的男人,竟然會幹間諜這麼精細的工作……而且這些年竟然保密如此慎重,連她這個親生女兒,都沒有透露分毫。
老實說,小櫻本不該對自己這個‘廢物’父親抱有什麼期望,但事實是,這個從小在她眼裏就只是一個‘廢物’中忍的父親,如今着實狠狠震驚了她一把。
至少從外表看,對方完全沒有一點間諜的樣子。
可能也正因爲這份路人一般的特質,才更適合這種危險而精細的工作。
“抱歉,小櫻。就算你現在想要揍我這個父親一頓,也沒有關係。”
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父親,小櫻臉上的表情略微痛苦的掙扎。
混亂的思緒,讓她根本無法做出所謂冷靜而理智的思考。
她只是一名十四歲的少女。
即使經過了兩年的下忍生涯,她的閱歷,對比那些經驗豐富的忍者,也絕對算不上豐厚。
無論是人生觀,還是價值觀,都處於無比重要的塑造期。
尤其是從進入忍者學校開始,就一直在學習並且堅信的火之意志……如今卻告訴她,她的父母是敵國的間諜?
這種滑稽而殘酷的一幕,讓小櫻呆呆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好。
如果能夠狠揍自己父親一頓的話,小櫻並不介意將對方的腦袋打成豬頭。
但問題是,即使把父親揍成豬頭,事情會迎來轉變嗎?
答案是否定的。
木葉那邊如果行動更快一點,說不定連自己的通緝令都弄出來了。
火影的學生叛逃……這個消息,光是聽上去就有幾分勁爆的效果在裏面。
“起來吧,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我聽。”
小櫻讓自己父親起來,無論如何,這個傢伙都是自己的父親。
無論是‘廢物’中忍也好,還是所謂的間諜,血濃於水的親情,終究無法割捨。
看着父親春野兆臉上的慚愧與內疚,小櫻深深吸了口氣,臉上的威嚴,頗有一家之主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