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關押囚犯的地方,院裏也點着兩盞燈,因此並不會很暗。
王凡肚子很餓,靠在門邊對着外面的天空。
除了看着偶爾減少一個存活人數的任務面板發呆,他無事可做。
就連睡意,也因爲白天睡(昏迷)太久而消失無蹤。
不過,他也並沒有一直髮呆的機會。
正當他看着開始逐漸加快的死亡速度而有些緊張時,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窸窣聲響。
神經高度緊繃的情況下,王凡立刻捕捉到了這一絲動靜,瞳孔微震,立刻站起身看向響動傳來的方向。
當屋頂有些發黴的屋樑映入眼簾時,他心頭頓時微驚。
“麻煩了,屋頂是普通的木樑。”
這些腐朽的木頭結構,強度顯然是無法與周圍的青石牆和鐵門相比的。
對於斷了一條腿的王凡來說,一旦有怪物從屋頂突破,保護他的囚室反而會斷絕他逃走的希望。
雖然有些喫驚,但王凡卻並沒有太多恐慌。
這個囚室對自己來說的確無法逃走,但怪物一旦下來,活動同樣也會受到限制。
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這反而是一種優勢。
如果再面對溺亡者那種水平的怪物,自己現在可以輕易勝之。
這樣想着,王凡靠在牆邊安靜地等待屋頂的不速之客。
兩分鐘後,窸窣的響動突然停了下來,屋頂被掀開一片瓦,透過深邃的天空,只能看見一點輪廓。
王凡眯着眼睛看着屋頂的洞口,猜測這次來的到底會是什麼時——
“呦,你好!”
特意壓低的聲音傳來,彷彿熟人打招呼一般自然,只是聽到聲音,王凡腦海中瞬間腦補出一個元氣滿滿的可愛少女形象。
這可大大出乎他的預料,王凡心裏頓時生出不好的想法:“居然能模仿人類的聲音,這次來襲的怪物不一般。”
“咦,怎麼沒反應?”
頭頂再次傳來了女孩的聲音,隨後屋頂的洞口再次被拿走幾片瓦,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隨着無聲無息落下的身影,一陣香風撲鼻而來,也提醒了王凡一件事。
“是人!”
王凡心中微微一驚,利用從柵欄門縫隙中透過的光觀察着來人。
“身材高挑,可惜是飛機場。”
王凡只得出這麼一個結論,畢竟對方頭上蒙着黑巾,眼睛都沒有露出來,也只能看看身材了。
“喂,還活着嗎!”
女孩伸手在王凡面前晃了晃。
“嗯。”王凡低聲迴應道,有些不自在,貼着牆挪了挪位置。
和陌生的雌性人類說話,比起與陌生雄性人類交談,更令王凡不安。
黑衣人突然一愣:“噫,好臭。”
她用手捂住鼻子,看向惡臭來源——那些木盆。
“哇,好惡心。”
和王凡不同,黑衣人似乎完全不知道拘謹是什麼,彷彿她纔是這裏的主人。
用王凡睡覺的乾草蓋住木盆後,她纔在王凡身上擦了擦手輕呼道:“搞定,你居然能忍受這個味道,真了不起呢。”
對於王凡向旁邊挪動的小動作,黑衣人似乎注意到了,直接拉住了他的袖子:“你躲什麼呀,我很可怕嗎?”
“嗯。”
王凡輕輕點頭,說出自己的心聲,反倒讓黑衣人一愣。
“咦,不會吧,見過我的人都誇我可愛呢。”
說完,黑衣人在衣服裏摸出一面銅鏡,看了一眼後立刻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那個,不好意思,我忘了摘掉面罩了。”
面罩其實就是一塊黑色紗布,當黑衣人取下紗布後,露出一張吹彈可破的俏臉,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着他。
真的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可愛嘛?
看起來真的挺可愛的,王凡不會騙自己,甚至他認識的人裏,也找不到能與之媲美的。
問題是,就是因爲這樣,才更讓人緊張了。
“哈哈,怎麼樣,我沒騙人吧,”
……
王凡又默默扶着牆後撤了幾步,若不是因爲到了牆角,這點距離完全不夠他平復心裏的緊張。
隨着他的動作,少女愣在了原地,氣氛突然變得尷尬起來。
“那個,算了,可怕就可怕吧。”
少女泄氣了,彷彿認命一般,向王凡伸手道:“我是來救你的,跟我走吧。”
美女救英雄嗎!?
看着伸向自己的小手,王凡更緊張了,但這不影響他的思考,畢竟越緊張才越要冷靜不是嗎?
他問出了至關重要的兩個問題:“你是誰?爲什麼要救我?”
“咦,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嗎,誒嘿嘿!”少女吐着舌頭撓了撓頭。
“我是孫瑩,是你的同伴呀。”
沉默了一陣,王凡才幽幽回答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不可能噠,我以……親眼看着你被抓走的,這邊少了一條腿的只有你一個哦。”
……
這樣的話,的確沒有可能認錯,王凡沉默了許久。
這代表着什麼不是太容易猜出來了嗎?
“你跟蹤我很久了?你是試煉者?”
對於與空間或者任務有關的事情,指南中有提起過,是無法被與空間無關的人以任何方式知道的。
舉例來說,如果用語言來透露給本世界的人,當說出相關的信息時,他們的所有感官都會被被擾亂,只能得到一些錯亂的信息,因此並不用特意去掩飾。
孫瑩大大方方地點頭:“沒錯哦,不過那不是跟蹤,是保護,沒錯,我在保護我未來的同伴。”
未來的?同伴?
這女孩是不是哪裏有問題,找到落單的試煉者時,正確的做法不應該是找機會直接除掉對方減少競爭者嗎?
王凡不覺得自己和其他試煉者相比有任何的特別之處。
硬要算的話,斷了條腿大概是比較特別的,但這隻會降低他被其他團隊吸納的概率。
“爲什麼是我?”王凡面無表情地看着少女。
“哎呀,別這樣盯着人家啦,人家會害羞的。”
少女扭捏地避開了王凡的目光,同時也迴避了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