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鐘出門，顧一念換了一身素色長裙，遮住了身上那些昨夜激烈的痕跡。 “姐，你真的要這麼做啊？” 蘇蘇看着廚房大理石操作檯上的兩個杯子，一臉忐忑，“你不是說準備離婚麼？這樣節外生枝是不是不太好？” “既然決定要離婚，那有些事情就不用忍了。”顧一念看着杯子裏幾個不同品牌的驗孕棒中段漸漸出現兩條紅線，面色泠然。 “正式把離婚手續辦下來之前，我也想過幾天清淨日子，順便也讓我那個婆婆高興兩天。” 開車到厲家的時候時間還不到七點。 厲母原本正和厲父聊天，可傭人一報少奶奶回來，她的臉立馬拉了老長，沒好氣的看了顧一念一眼，陰陽怪氣道，“盼你回來一趟真是比見國家主席還要難，聽說最近又在拍戲，已經一個禮拜沒回家了？” 顧一念努力保持面色的平靜，“媽，那是我朋友臨時叫去客串的，已經快拍完了。” 厲母冷哼了一聲，不以爲然，“是麼？成天不着家，也沒見你掙幾個錢，喫穿用度還不都是用的我們厲家的，就這樣兩年都沒個動靜，我還不如養只母雞，好歹能下蛋。” 厲母說話向來難聽，這樣的話顧一念聽了兩年，此時越發覺得刺耳，她深吸了一口氣，咬咬牙忍了。 厲母跟平時一樣，在她生不出孩子這件事上大做文章狠狠地冷嘲熱諷了一番，厲父依舊看他的報紙，從不摻和。 好不容易數落夠了，厲母白了她一眼，“還不趕緊給致謙打電話問問，他到哪兒了，什麼時候回來，我好讓廚娘開飯。” 顧一念耐着性子點頭稱是，摸出手機的同時，卻忽然捂着嘴乾嘔起來。 “你幹什麼？” 厲母眉頭一皺。 “媽……對不起，我這兩天一直有點反胃。” “反胃？” “嗯，聞見葷腥的東西就有點難受，可能是喫壞肚子了。” 厲母正疑惑着，廚娘剛好端着紅燒肉上桌，一陣撲鼻的肉香味瀰漫到客廳來，顧一念幾乎是從沙發上彈起來的，捂着嘴就朝着客廳的洗手間跑去。 “嘔……” 洗手間裏傳來清晰的乾嘔聲。 身後厲母的眼神幾乎瞬間變了，她看向身邊的丈夫，“老厲，她不會是……” “什麼？”厲父將報紙翻了一面，並未明白厲母複雜的眼神。 “她不會是懷孕了吧。” 厲母站了起來，快步朝着洗手間走，站在洗手間門口敲了敲，“念念，你說你最近反胃，有幾天了？” 顧一念又嘔了一陣，才難受的迴應道，“有三四天了。” “你這個月身上例假來了沒？” “啊？”顧一念故意猶豫了會兒，似乎是回想，“是推遲了，原本應該一個禮拜前就來。” 厲母大喜過望，“你先別出來啊，等會兒，我給你拿樣東西。” 片刻後，厲母從洗手間門縫裏塞了一盒東西進來。 顧一念一邊聽着外面厲母催促的聲音，一邊從隨身的小包裏摸出同一個牌子的驗孕棒替換，看着那兩條清晰的紅線，露出冷淡自嘲的神色。 足足在洗手間待夠了時間後，她拉開門，在厲母緊張期待的眼神中，遞出了那根早就備好的驗孕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