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軍車,魁梧身軀行走在漫天風雪中,到了陣地面前。
“大都督,幸不辱使命,李政宰軍團外圍防禦陣地,已經全部拿下。”
寧山河白袍浴血、走到李策面前,跟他彙報戰果:“李政宰兵團已經全數龜縮在天封城內。另按照大都督吩咐,此戰沒有抓任何戰俘,外圍陣地,敵方三萬大軍,已全數斬殺,腦袋都割了下來,抹上了石灰。”
李策擺手吩咐:“都封存起來。到時候一起堆在天封城下築京觀,祭奠小陸,祭奠玄武戰團四千袍澤,祭奠被坑殺的百萬同胞。”
“大都督,接下來的攻城戰,該怎麼打?”
“小寧,現在你纔是天策師團的師團長,該怎麼打,又何必問我?”
李策拍了拍寧山河肩膀:“本督待會兒還有一位平生大敵要應對。”
“接下來的攻城戰,本督不會參與。另外——”
“撒出去的探子剛給本督回報,句麗其他軍團,合計六十萬大軍,攜帶各式重型武器,已經在馳援路上,先頭部隊黃昏就到。”
“雖然攻城戰本督不能給你任何幫助,但本督定下的作戰計劃,不會做任何改變。”
一秒記住>
“兩個小時之內,我要你寧山河拿下整個天封城,全殲李政宰兵團!”
因爲巫神新羅帶來的絕強-壓迫感。
李策再不敢損耗絲毫真元,而是抓緊時間恢復。
兩小時攻破天封城、全殲李政宰軍團的千斤重擔,便壓在寧山河身上。
這位出身顯貴的十四皇子,卻沒有絲毫不堪重負、相反他很興奮。
先生終於完全認可他。
讓他獨當一面!
“大都督,您放心,兩小時後,標下定獻給您一個完完整整的天封城,獻給您李政宰這位句麗兵馬大元帥的項上人頭!”
他撩撩白袍,跪在李策面前。
臉上視死如歸,眼中澎湃戰意!
李策不再多言、直接開始調息。
大敵當前,勢危累卵。
他卻瞬間沉寂下來,身心皆臨冰雪之境。
東方伊人作爲副官,在旁守着他,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驚擾。
她心中惴惴。
認識李策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這般凝重。
由此可見,天封城內的巫神新羅,到底強到什麼地步!
不安之外,便是仇恨和憤怒。
巫神新羅實力每增長一分,就意味着一位帝國子民慘死、變成怨憎力量,被他吸收。
八十年前神風那羣妖魔士兵在金陵持續三天的恐怖殺戮,也沒殺這麼多帝國子民!
句麗,蕞爾小國,焉敢如此?!
……
“弟兄們,大都督一小時內拿下了最難攻的狼牙山高地,讓我們沒有了後顧之憂。”
“天封城內,有一位大都督的生平大敵。從現在起,大都督不能再損耗任何一絲真元。”
“大都督讓本將用項上人頭作保,兩小時內給他一個完完整整的天封城,你們能做到麼?”
攻城戰發動之前,寧山河做最後的戰前動員。
“將軍,大戰用我,用我必勝!”
士兵們都握緊手中衝鋒槍,高舉向天,用最大的聲音吶喊。
連天上雪雲都受到震動。
大雪封天、格外肅殺。
“本將最後補充一句——陸飛將的腦袋,還懸掛在天封城樓。他就在那裏看着我們——”
寧山河抽出指揮戰刀:“進攻!”
於是方纔打-炮壓根就沒打爽的炮爺們,便將重炮都對準城門,開始新一輪轟擊。
剎那之間,炮聲如雷,天搖地晃。
攻城戰也就這麼打響。
……
如何攻城,無論是冷兵器還是熱武器時代,都是一個難題。
天封城雖說不是什麼堅城,四方城樓,卻都有碉樓和炮樓,也挖了數十米寬的護城河。
天策師團再怎麼強悍,也只萬人。
去攻依靠城池、尚有六七萬人的李政宰軍團,頗爲牽強。
攻城戰纔剛開始,天策師團的傷亡就急劇增加。
就是從防禦陣地,到城門短短兩公里的距離,天策師團就丟下五六百具屍體。
這個傷亡數字,是方纔打下防禦陣地的三倍以上。
這個結果在李策給寧山河下死命令時,就已心知肚明。
若沒有新羅這個大敵,李策會選擇率最精銳的儀仗隊,以特種戰法拿下一處城樓,再讓大軍壓上。
那樣傷亡就會小很多。
弟兄們死傷這麼慘重,作爲主帥,李策心痛麼?
心痛。
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戰爭就是這樣。
哪有不死人的?
爲將者當有鐵石心腸。
背後的辛酸與蒼涼、卻是不足爲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