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蓬小船上,李策淺笑道。
商紅葉搖搖頭。
“所謂天人化生,就是天如母,誕生萬物。
就我所知,前朝大內有個老太監,創了門玄奧武學,練到絕頂,便可天人化生,返老還童。
不過這門神功,可是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李策抑制不住臉上的笑意:“殺生佛爲了追求武道至高境界,怕早就走火入魔,他能練到天人化生的境界,肯定早就把那話兒給割掉。”
“所以他看起來是個老禿驢,其實是個老太監。”
商紅葉,“……”她臉頰變得緋紅。
“先生,你是在胡謅逗我開心吧。”
“騙你作甚。”
李策文人以小,眉眼溫柔:“你身體還撐得住麼?
我接連三日都替你運功療傷,暫且將寒毒壓制住了,但這寒毒實在歹毒,我根治不了……”“讓你在家療養,你卻非要來觀戰。
不就是打殺個老禿驢麼,有什麼好看的。”
商紅葉笑意盈盈。
身體虛弱的她,眉宇間沒有了平日的英氣。
變得柔柔弱弱,分外惹人憐惜。
“先生,紅葉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看過你出手。”
以她現在身體狀況,也不知自己還有多久可活。
生命中剩下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想呆在李策身邊。
先前顧慮太多,從來不敢跟李策吐露情愫。
此刻行將死去,也就再沒有什麼顧忌。
她想要的其實也不多。
人生最後一段時光,只要身邊有他,她就不會害怕的。
李策笑道:“看我出手有何難,天天拿大頂翻跟斗給你看都沒問題。”
商紅葉連忙道:“先生,那可使不得。
您堂堂天策少帥、帝國聖者,哪能耍江湖賣藝的把式……這可是有損帝國臉面的……人家可擔不起這樣的罪名。”
李策正色道:“這有什麼,只要你開心,別說耍些江湖賣藝的把式,就是點幾百座烽火臺都行。”
商紅葉嗔了李策一眼:“先生這個比喻可不好,您可不是昏聵的周幽王,我也沒有褒姒傾國傾城的美貌。”
“真正傾國傾城的……在那裏。”
她看向湖心島的南水兒。
眼中意味複雜。
人在覺得自己時日無多的時候,往往容易看得清楚自己的本心。
她原本以爲,自己可以很好控制住自己對先生的情愫。
做他一輩子的侍衛長。
不嫉不妒,不怨不爭。
但她現在明白了,人都是小氣的,尤其是女人。
她其實見不得先生對別的女孩子好。
“在我心中,你跟她一樣好看,甚至更好看。”
對李策來說,商紅葉跟世間任何女子都不一樣。
她照顧了他五年。
把他照顧的很好很好。
好到他甚至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直到看到她命懸一線,李策才懂,她對他有多重要。
她就像他身體的一部分。
看她受苦,他的心快裂開。
“好了,先生快去吧。”
商紅葉臉頰變得很紅,霞飛雙頰。
她催促李策。
李策點點頭,看着卓立水面的殺生佛,淡淡道:“這傢伙都八十多歲了吧,還敢當着這麼多人耍帥,很過分。”
“確實很過分。
先生比他有氣概多了。”
商紅葉深以爲然。
“那你看仔細,我去把頭給他擰掉。”
李策縱身一躍,就那麼撲向殺生佛。
到他身前百米處,也是輕飄飄落在水面。
“老禿驢,我來殺你了!”
清冷聲音,訇響東湖。
“阿彌陀佛,李居士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爲,實屬難得。
貧僧倒是起了惜才之心。”
殺生佛宣了句佛號:“不過李居士打殺了我徒兒,說不得貧僧也只得把李居士打殺了。”
話音落下,殺生佛張開雙臂,僧袍揮動,便化作橫貫長空的掣電,撲向李策。
雙手一合,東湖之水,便受到神祕力量牽引,沖天而起,化作一座大山,鋪天蓋地,壓向李策!李策揹負雙手,看着壓過來的水山,眉宇間卻沒有絲毫動容,神色甚至稱得上慵懶。
是有恃無恐,還是已經被嚇傻?
觀戰諸人,看着這一幕,大多篤定是後者。
“這小子,竟是如此不堪?
看這架勢,是要把殺生佛瞬間打殺?”
“殺生佛可是武林神話,這小子再有天賦,跟殺生佛的差距,也是無法彌補。
瞬間落敗身死,纔是應有之意。”
觀戰的武者們紛紛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