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奇怪的裝束。
身披大氅,短筒軍靴,戴白手套。
一出現,好像所有的光線都受到牽引,自動匯聚到他身上。
這個男人——容貌、身材、氣質,竟都毫無瑕疵。
最讓人無法忽視,則是他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氣勢。
他明明一個人——如果忽略他身邊那嬌滴滴的娘們兒——身後卻像跟着萬馬千軍。
便是自視甚高如徐驍,也抑制不住動容。
他本就是容貌出衆之人,但看到這個男人,竟是抑制不住自慚形穢。
好像在這個男人面前,他驍公子,不是什麼天潢貴胄、千金之子。
而只是大鳳凰面前的小山雞。
“聽說騰龍集團在渝州是巍峨大山、遮天大樹。
即使胡作非爲,欺行霸市,甚至打死幾個平民,也是家常便飯,無人敢非議。”
李策緩緩開口,聲音帶着金屬般質感。
“我覺得這朗朗青天之下,不該有這麼不講道理的公司,所以今天來了,打算做兩件小事。”
他比起兩根手指。
七年戎馬,這雙手埋葬過百萬屍骨,染過的血可以匯聚成海,本該飽受風霜。
卻保養極好,沒有留下任何疤痕,手指頎長,好像青蔥美玉,充滿難以言喻的美。
“第一,打死徐驍。”
“第二,踏平騰龍。”
說這番話時,李策脣角始終噙着笑意。
翩翩公子,溫潤如玉。
他的樣子一點都不囂張。
但他說的話,真的很囂張!打死驍公子?
踏平騰龍?
!這小子以爲他誰啊?
真當自己是關雲長、趙子龍?
不對,他就是關雲長、趙子龍,到了騰龍集團這樣的龍潭虎穴,也得變成關雲短、趙子蟲!“小子,你以爲你是誰?”
“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到騰龍集團找茬兒?”
“識相的就跪下來,給驍公子磕頭認錯,否則讓你豎着進來,橫着出去。”
騰龍集團一衆高管,哪裏的受得了,紛紛跳腳,許多人都指着李策的鼻子謾罵。
粗鄙之語,綿延不絕,嘲哳刺耳。
李策也不生氣,選了個最舒服的位置坐下,掏出一支粗菸草噙上,郭破便給他點上。
他慢悠悠吐了個菸圈,目光淡淡,環視一週。
“這會議室倒是佈置不錯,王希孟的山水畫,蘇州園林式的盆栽……誰的品味?”
聲音清淡,倒像是在跟經年不見的好友交談。
這從容恣肆的姿態,倒是讓徐驍有些怵。
他冷冷道:“小子,你到底什麼來路?”
李策答道:“被你打死那個老兵曾帶過的一個兵。”
“自古以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你打死了老秦頭,我便來打死你,這很公平。”
“所以——”“麻煩徐公子上前幾步,到我跟前來,我好把你打死。”
“我這人比較懶,坐下來了,就不想起來。”
徐驍,“……”媽比他可以發誓,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囂張、這麼裝逼的人!“算了,本公子也懶得問你是誰,不重要。
你想打死我?
呵,本公子還想打死你!”
他擺擺手,身後那十幾個持槍保鏢,便全都掏出配槍,瞄準李策。
“小子,本公子一聲令下,你就會變成篩子。”
“我就納悶了,誰給你的勇氣,裝到本公子頭上來了?”
他目光幽冷,轉移到秦嵐身上。
“這娘們兒我倒是見過,那死老頭的閨女兒嘛,長得倒是真水靈。
怎麼,這是跋山涉水而來,給本公子侍寢?”
眼神變得淫邪。
自詡喫定了這倆棒槌,有恃無恐的很。
“你……”秦嵐哪裏受得了這種眼神。
眼前這人,可是她的殺父仇人。
心裏又抑制不住擔憂。
十幾把槍瞄着李師哥,李師哥再厲害,怕也好漢架不住羣狼……李策皺眉。
他問郭破:“小郭,你有沒有覺得這位驍公子很沒有禮貌?”
“我讓他走過來,好讓我打死,他不過來就罷了,還要反過來把我打死。
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先生,相當的沒有禮貌。”
“那就教教他,什麼叫禮貌。”
“遵命。”
郭破點頭。
便倏然啓動,身化掣電。
下一刻就傳來許多骨骼被掰斷的聲音,哀嚎慘叫的聲音,槍支來不及擊發就被拆成一堆零件的聲音。
因爲速度太快,沒有人看得清郭破的身影,就只看到金虹掣電般的殘影,偌大會議室,更是無端起風,甚是喧囂。
也就幾秒鐘吧,沒有一個保鏢能成功開槍,就全數被郭技師掀翻在地,霸道生猛,還有真有七八分趙子龍七進七出長坂坡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