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寸頭青年,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瞬間擒住許秋雅的手。
喫痛之下,酒杯墜落,一地狼藉。
“你幹什麼,放開我!”
許秋雅痛的大叫。
寸頭青年冷聲道:“破鞋,你算什麼貨色,也敢騷擾我家先生?”
“你是這小子的同伴?敢叫本小姐破鞋?我殺了你們!”
許秋雅破口大罵,極盡抓狂。
她確實是破鞋。
卻無法容忍被人叫破鞋。
人往往就是這麼奇怪。
於是寸頭青年放開許秋雅。
許秋雅還以爲這兩人忌憚她的家室,又變得囂張,正想繼續諷刺。
寸頭青年便抓起一個酒瓶,就那麼拍在許秋雅腦袋上。
啪。
聲音清脆。
酒瓶粉碎。
猩紅酒液,將許秋雅澆透。
臉上瞬間爬滿血污。
也不知是寸頭青年拍得太正,還是許秋雅比較抗揍,這下沒有讓她暈厥。
她捂着咕嚕冒着鮮血的腦袋,跳腳大罵:“你們……你們居然敢打我!”
“知不知道我是誰?!”
她嗷嗷大叫,歇斯底里。
神色猙獰,好似厲鬼,醜態百出。
“兩位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對秋雅小姐動粗,可有把我李家放在眼裏?”
傳來一個冰冷到極點的聲音。
循聲望去——人羣中,走來一個身材頎長的青年。
他走到許秋雅身邊,拿出白巾,細膩溫柔,將許秋雅臉上血污擦拭乾淨。
“秋雅,這口氣,本少幫你出。”
“是李家二少李少陽!”
“作爲東道主,李二少肯定不會放過這倆小子!”
李少陽走到李策面前,指着李策腦袋:“狗東西,知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立馬跪下給秋雅道歉,再從本少胯下爬過去,否則本少讓你們兩個狗東西豎着進來,橫着出去!”
李策悠然吐了個菸圈,看着李少陽:“說話就說話,能不能別用手指着我腦袋,我最討厭被人指腦袋。”
李少陽嗤笑:“狗東西,那倒是巧了。你最討厭被指人腦袋,而本少最喜歡指別人腦袋。”
李策蹙眉:“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你要是再指我腦袋,我就擰掉你的腦袋。”
他大笑道:“當我嚇大的?本少腦袋就在這,你來擰一個試試?”
揮揮手,身邊幾個彪悍保鏢,便都把手搭在腰上。
顯然都配了槍。
李策若敢動,他們就敢開。
“那便試試。”
李策將手中粗菸草掐滅,從衣兜中掏出一副白手套,緩緩戴上,接着起身。
“別動!”
那幾個保鏢,就要掏槍。
然後——沒有然後。
大概是颳起了一陣風。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電光火石,這幾個實力驚人的保鏢,就都癱軟在地,胸腔塌陷,不住咳血。
連掏槍都動作,都沒來得及做完。
“你……”
李少陽看着李策,完全懵逼。
“你死了。”
李策淺笑。
手臂掄圓。
一巴掌打在李少陽那張還算英俊的臉上。
然後李家二少就看到了自己的後腦勺——因爲發力方式的緣故——這巴掌,讓李家二少的腦袋,在脖頸上將將旋轉一百八十度,脊椎折斷。
轟!
李少陽摔倒在地,身體痙攣,雙腿蹬踏。
卻無可避免,走向死亡宿命,變成歷史塵埃。
他眼睛猶自睜圓,裏面充滿了不甘、悔恨和荒誕。
顯然不敢相信,他堂堂李家二少,千金之子,居然就這麼死去,死得這麼草率,像個開過了頭的玩笑。
許秋雅,“……”
滿堂賓客,“……”
很懵。
很錯愕。
很玄幻。
李家二少,居然就這麼沒了?
大庭廣衆,衆目睽睽,被這人殺死?!
怎麼會?
怎麼敢?
法治社會,殺人不用償命?
這可是赫赫李家的嫡子,而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商界詭譎,政界齟齬,勾心鬥角,你死我活,那都是放在暗處。
哪有人敢一言不合,便血濺五步?
此人做派,是對這個世界所有規則,最直接、最殘酷的踐踏!
李策殺了李少陽,卻好像只是隨手碾死一隻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