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很快便明白,外面的人圍攻了大半天,多少是有些疲累和鬆懈的,但白九卻抽空喝了點茶,精神飽滿。
這是以逸待勞,看似魯莽的行爲,其實蘊含大智慧。
果然,雪驚弦衝出來的第一時間,人們是驚愕的,一鞭子抽下去,兩個腦瓜子不是很靈光的修士,腦袋瞬間就被打爛,像爆裂的西瓜。
很血腥,很暴力,震撼的場面讓白九一時間難以適應。
白九雖然經歷過生死磨練,但陪練的那些傢伙是陶土做的,用劍捅下去只是火星亂冒,並沒有血噴三丈的詭異畫面。
便是見過的腐屍和骷髏,也只是靜靜的躺在那裏,並沒有這種腦漿飛濺的動感畫面震懾人心。
一時間白九有些失神。
好在,外面圍攻的一羣人也被震懾,場面竟然是有那麼一瞬的安靜。
“他媽的,好狠的娘們,砍死他”
不知道誰吼了一嗓子,瞬間火雷冰風之類的術法便鋪天蓋地的砸了過來。
願月夜祭出月白的盾牌,只見盾牌迎風便漲,瞬息間便是護住了三人。
而此時,雪驚弦氣息暴漲,兩手無數印法翻轉,不過幾息的時間,指尖便凝聚出一片潔白的雪花。
雪花的內核閃爍着狂暴的雷電氣息,很快從雪驚弦的指尖飄落,飛旋了幾下,便隱入虛空消失不見。
願月夜一盾頂住無數人術法攻擊,踉蹌的後退數步,嘴角隱約已有血痕。
正此時,雪驚弦閃身飛出盾牌的保護範圍,人在空中便撒出了無數符籙,一如天女散花。
瞬時間,冰啊火啊雷啊土石之類的,炫彩繽紛的在地方的陣營裏炸裂開來。
這些符籙並不能有效的殺傷敵人,只是製造了一場很大的混亂。
而接着,一片雪花無聲無息的飄落在了人羣中。
剎那間,轟隆隆的悶雷聲響起,紛亂的人羣被耀眼的雷光淹沒,無數雷弧如水珠般飛濺,濺落在修士身上便能洞穿一個血洞。
慘叫聲響起,哭爹喊孃的,暴吼怒罵的,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然而,很快這嘈雜的聲音便隨着“咔咔”的凍結聲,徹底的消失了。
天地肅靜。
而後,便見場上無數的巨大冰塊豎立,有的冰塊中是篩子般的肉體,有的冰塊中是焦炭般的一坨,有的冰塊中是黑灰一般的人形。
這一切並沒有結束。
在天地同寂的那一剎,驚天的劍氣爆發。
願月夜提劍落身敵陣,一劍開道,周身更是幻化六道神劍虛影,游魚般隨着願月夜流轉。
而願月夜所過之處,敵人亂肢橫飛,人頭滾滾,噴涌的鮮血如霧雨般漸漸籠罩人羣。
很快,眼前便是一片血色朦朧。
最終,被鮮血染紅的的願月夜翩然退身而回,一把扯住有些虛脫的雪驚弦,拉過白九,幾個起落間便又退回了草廬的靈光罩內。
這場屠殺很快速,快到白九隻施展了泥淖術,暴火術,巨巖術,當然還有未施展完成的風裂術,至於提劍衝陣,白九還沒有想到那一步。
退回靈氣罩之內,願月夜與雪驚弦便就地盤坐,大把的吞食丹藥,而後旁若無人的開始調息。
只是一個照面的功夫,雪驚弦與願月夜便屠殺了近百修士,同是煉氣巔峯的,更是死了四五十。
那種以多欺少的優越感被埋葬,敵人的眼中出現了恐懼,甚至有些修爲低劣的修士,已然癱軟如泥,尿褲子的更是大有人在。
“都楞着幹什麼等他磕完藥再出來殺人”暴怒的咆哮聲響起,一個陰邪的少年人持劍而立,怒斥衆人。
“想想你的親人們,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不是他死,便是我亡”一個醜臉老者高聲叫道。
“如今他們已是強弩之末,此時不戰,更待何時”陰邪的少年人怒吼着說道。
“他孃的,殺完人就躲起來嗑藥攻城重器準備,給我打爛這個烏龜殼子”一個威猛大漢叫囂起來。
敵人總算是醒過神來,迅速的分列開來,露出了後方一座小山般的巨大方鼎。
而後所有人有序的圍列在方鼎四周,在方鼎的特定位置瘋狂催動法力。
方鼎之中,漸漸的騰起灰色煙氣,翻滾變換間,漸漸的幻化成灰色巨蟒。
很快,巨蟒仰天怒嘯,身軀不斷瘋漲,最終化作數百丈的龐然大物,悍不畏死的一頭撞向了草廬的靈光罩。
轟隆隆
草廬劇烈搖晃,白九更是聽到了屋內祭壇崩毀的聲音。
隨着咔咔的碎裂聲,草廬的靈光罩粉碎開來,而巨大的煙氣巨蟒,也紛散消失。
草廬漸漸的變小,最終化作了核桃大小。
而此時,雪驚弦緩緩站起,一揮手,收回了核桃大小的草廬,倒提着雪白長鞭,冷冷的掃視所有人。
同樣的,一身血色的願月夜也立身而起,平靜的看着前方。
白九後退開來,與雪驚弦並肩而立,注視着眼前近百的敵人。
“那樣的招式,想來你們也沒辦法再施展了吧”陰邪少年上前,嘖嘖的笑着,顯得惡毒而陰險。
“哼,何不上前一試”雪驚弦冷哼一聲,藐視着陰邪少年。
“試試便試試”
那少年臉上一陣青紅,卻是突然心思一轉,怒喝一聲,舉着劍徑直的向着白九殺了過來。
白九毫無俱意,提劍而上,轉眼已是對戰了數十回合。
“殺啊”
隨着大漢一身呼喊,敵人蜂擁而上,毫無節操的圍毆亂戰開始了。
而那陰邪少年,竟然很快捨棄白九,悄然的退後開來,漸漸的竟然要脫離戰團了,極其猥瑣的在最外圍出工不出力。
本來在帝王密藏試煉的時候,白九便負了傷,如今不知道被多少人圍毆,一時間岌岌可危。
好在大魔王蒼的槍法善於亂軍之中殺伐,白九依樣畫瓢修改的劍法,在這亂戰之中也頗得精髓。
白九身影在敵羣縱橫穿梭之間,雖然沒砍死幾個敵人,但也沒有被敵人亂刃分屍。
可惜好景不長,白九還是被威猛大漢一腳踹出了戰團,撲街在地,口吐血沫,眼看便要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