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是笑着的，但在聽了她的話後，臉上的笑意瞬間散去，取而代之地是無盡的嘲諷。
不過，她並不是在嘲諷莫秋詞，而是在嘲諷她自己。
或者用可憐一次來說會更適合一些。
她覺得自己特別可憐，一時間就沒忍住酸了鼻子。
莫秋詞見狀並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麼，她知道吳念念一定會給她解答的，所以她完全沒有必要再問她什麼，就坐在那裏安靜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吳念念的聲音很快就在她耳邊響了起來，不過並不是在回答她方纔問的那個問題。
“我覺得這麼多年來，我做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可笑，好像從來都沒有做對過一件事一樣。明明我是想做對事情，然後讓他回到我的身邊的，但這早就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她看着莫秋詞，若是現在是白天的話，莫秋詞肯定能看到她紅起來的眼眶，不過現在她雖然沒有看到，但還是聽出來了她語氣中的傷懷。
“你覺得你做錯事情了嗎？”莫秋詞聽出來了讓她在意的點是什麼，就隨着她的意思問她道。
“嗯。”吳念念朝她點了點頭，“如果不是因爲我做錯事情的話，他怎麼可能離開我！”
“他？”莫秋詞捕捉到了重要的東西，就朝她挑了下眉頭，問她道，“你說的是君來嗎？”
雖然是在問她，但她已經可以確定，她口中的那個他，就是在說君來。
她和君來之間果然是有些什麼的，而且關於那些事，君來並沒有告訴他們。
吳念念再一次朝她點了點頭，她看着她一臉認真地說道：“其實在我十歲那年，我們兩個就已經認識了。”
既然已經想好了要回答她的問題，那自然是要將那些君來並沒有跟他們說起的事情，一併告訴他們了。
見她打算要跟他們說她和君來的事了，莫秋詞就將注意力完全放到了她身上，認真地聽她說了起來。
月亮在天邊出現後，就再也沒有消失。它高掛在天上，將月光柔柔地灑下，灑落在了坐在房頂上的兩人身上。
君來看着坐在他旁邊的寒鴉，緊皺着眉頭，一臉擔憂地問道：“前輩，你不是說在將阿無送進我體內的時候，好像出現了點兒問題嘛，那是什麼問題啊？”
他語氣十分急切，很明顯對於這件事特別着急。
見他如此擔心何蕪，寒鴉就想起了莫秋詞先前和他說的那些話，於是便和他說道：“你先不要着急，我也只是突然想起來了，覺得有些懷疑。所以纔會叫你前來，想好好給你看看的。”
君來聽他說完，就緊了緊眉頭，一臉不解：“給我看看？”
寒鴉點了點頭：“問題是出在你身上的，不是出在何蕪的魂魄上。”
聽見何蕪的魂魄沒事，君來就鬆了口氣，但很快，他就又聽寒鴉和他說道：“這個問題雖然是出在你身上的，但對何蕪的魂魄是有傷害的，所以我得好好給你看看，看到底是不是我懷疑的那種情況。”
君來聽他說還是和何蕪的魂魄有關係的，就趕緊和他說道：“那就請前輩不要再繼續耽誤時間了，快給我看看吧。”
一提到何蕪，他就不能保持冷靜。對此，寒鴉是很清楚的，所以就朝他點了點頭，在他的注視下，施法給他檢查起了身體。
所以寒鴉這一檢查，就檢查了好久。
他們此時是坐在莫秋詞他們住的那家客棧房頂上的，在客棧大堂中，花知夜他們也並沒有去休息，而是坐在那裏等着莫秋詞他們帶着答案回來。
復江寒也和他們坐在一起，本來他是想待在外面隨時注意着周邊的情況的，但一回來就被花知溪拉着，他又捨不得放手，於是就跟着他們進了客棧，然後坐在了這裏。
說起來他們這兩兄妹是在同一天，和自己喜歡的人確定的關係，所以在等莫秋詞他們回來的期間，就忍不住想要和旁邊那人多相處相處。
先說花知夜和墨映弦那邊，他們兩個原本就有數不清的話，就算沒什麼要說的了，花知夜也能想出點兒什麼，重新再和她說起話來。
相比之下，花知溪和復江寒那邊，就顯得有些冷清了。
本來複江寒就不是一個會多說話的人，再加上此時他心裏面裝着事，所以就算他有什麼要說的，也覺得不適合在這個時候說出口。
花知溪很瞭解他，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樣的想法，因爲此時依舊被白天時候的喜悅衝擊着，所以就沒有和他說什麼，兩人都保持着安靜，只是在桌下牽着手，盯着門外看。
在聽吳念念將她小時候和君來之間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之後，莫秋詞頓時就覺得吳念念會變成後來那樣，其實是情有可原的。
不過，這並不代表着，她可以做出傷人性命的事。
“吳念念，你會因爲君來而恨阿無是很正常的，但你不應該因爲自己的恨就去殺了阿無。”莫秋詞沒忍住，在她說完後，就跟她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吳念念擡頭看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莫秋詞見狀便等了一會兒，等着她跟她說點兒什麼，結果等了好久，她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於是，她便又和她說道：“如果你心裏面實在有恨的話，你應該恨的人並不是阿無，而是君來纔對。”
吳念念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抹詫異，不過她依舊只是盯着莫秋詞看，並沒有說什麼。
風無意在一旁聽着她和吳念念說話，在聽她說到這裏時，就問她：“阿言，你爲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說的這話就像是臨陣倒戈的一樣，本來是幫君來的，結果現在卻有了一種要幫吳念念的感覺。
莫秋詞知道他在想什麼，就和他說道：“我不是要幫她，只不過是在表達自己的想法罷了。”
既然她已經答應了君來要幫他的忙，那不管發生什麼，必定是會幫到底的。
她只是覺得在他們三個人的事情中，阿無很無辜，所以纔會和她說出那樣的話的。
吳念念還是什麼話也沒說，她不明白莫秋詞是什麼意思，就看着她想讓她給自己解答疑惑。
莫秋詞在回答了風無意的問題後，就收回視線，重新看着她，和她說道：“吳念念，阿無她並不知道你和君來以前的事，她是後來被君來喜歡上的。作爲不知情的那一方，我覺得是不應該承受你的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