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秋詞緊緊握着寒鴉的手,對於未知的環境,她的內心一片恐懼。
她小心翼翼地向前邁着每一步,寒鴉穩穩地扶着她。
起初她還能正常往前走,但過了沒一會兒,無邊的黑暗壓抑在她心頭,她就再也走不下去了。
“那個”莫秋詞聲音沙啞地開口,她咳嗽了一聲,在黑暗中扭頭看向了寒鴉所在的方向。
儘管她已經將眼睛睜到最大,但卻是除了黑暗之外,什麼都看不見,若不是她緊緊握着寒鴉的手的話,她怕是都會覺得這裏就只有她一個人在,旁邊並沒有人了。
“嗯。”寒鴉的聲音在她旁邊響起,“怎麼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她此時可以說是完全靠在寒鴉胳膊上的,就差挽着他了。
但恐懼還是源源不斷地朝她襲來,就算寒鴉和她說話,也沒有緩解多少。
莫秋詞的情緒變化,寒鴉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她緊緊握着他的手,手心裏全是汗,身子還有些微微發抖,走起來的每一步都變得躊躇了起來。
正因爲這樣,他們才一直待在這片黑暗中,遲遲沒有走到後邊開始有光亮的地方。
莫秋詞是相信寒鴉的,要不然她也不會跟着他進來,但相信是相信,就算她再相信他,也依舊抵擋不住她的害怕。
“要去的地方還有很遠嗎”莫秋詞的害怕已經完全表露了出來,就連她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她越是怕,寒鴉就越是忍不住想要問她。
“聞姑娘,你就這麼怕黑嗎”
他緊了緊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想讓她不要那麼害怕,但很明顯,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怕”莫秋詞這一聲倒是說的中氣十足,她實在是不想再往前面繼續走了。
寒鴉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怕黑,便有些無奈地從懷裏掏出了一顆凝聚着妖力,會發光的珠子給她。
“前面不遠就是了。”藉着珠子的亮光,他跟莫秋詞指了指前面。
莫秋詞緊皺着眉頭,光照到她臉上,將她滿臉委屈的神情都照了出來。
她現在是既覺得害怕,又覺得委屈,不過害怕的情緒已經漸漸散下去了,委屈卻是一直存在。
我爲何要到這種地方來啊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她無聲的在心裏咆哮着,就算再不想繼續往前面走了,爲了能受到寒鴉庇護,活着等陸眠回來,她也得繼續走下去。
好在,這條路並不是很長,不害怕之後,她覺得自己的速度立馬快了很多,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就走到了有光亮的地方,然後寒鴉帶着她停了下來。
“聞姑娘,雖然你一直很堅持自己已經考慮好了要收我做暗衛這件事,但在和你結契之前,我想先帶你去見一個人。等你見到他之後,我會將想要你幫忙的事情告訴你,把話都和你說清楚,到時候你再真真正正的決定要不要和我結契吧”
煙闌珊一直守在司落牀前,此時的司落已經再次失去意識,陷入昏迷了。她緊緊握着他的手,將體內的靈力源源不斷地往他體內送去。
“阿落,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求求你再堅持堅持,我已經在找轉生術了,我會抓緊時間不會讓你久等的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阿落,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她緊緊握着司落的手,眼淚從眼尾無聲地滑落,順着她的臉頰滴落到了司落手上。
突然,司落的指尖動了下。
煙闌珊猛的擡頭朝他看去,便見他不知何時清醒了過來,此時正一臉虛弱地強扯着嘴角朝她笑。
“阿落”煙闌珊撲上去,緊緊抱住了他。
“咳咳咳”司落被她這一撲,胸膛受了力,頓時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煙闌珊聽見他的聲音,慌忙起身擔憂地問他:“你沒事吧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如果換做平時的話,司落絕對不會說疼的,但想起寒鴉之前和他說的那些話,他便緊皺起眉頭,朝她點了點頭:“疼。”
煙闌珊聞言頓時慌了,她鬆開緊握着司落的手,指尖捏訣,打算檢查一下他的身體是不是哪裏的靈力不夠了,結果手指還沒有落到他身上,那隻手就被司落握住了。
“丫頭,不要再爲我浪費靈力了,我的身體已經徹底撐不住了。”
現在他的身體就算是有靈力支撐着,也維持不了最基本的狀態了。
之前寒鴉給了他好多靈力,現在煙闌珊又給了他好多,但那些對於此時的他來說,都沒有什麼用。
這幾天來他的身體一直在腐爛,皮肉和骨骼分離,就快要關不住他的魂魄了。
煙闌珊總是守在他的身邊,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的情況已經變成什麼樣的了,只是她的執念一直不散,怎麼也不願意放他離開。
“阿落,我已經在找轉生術了。只要我找到轉生術,你就能恢復成以前的樣子了。你不要離開我,我求求你了。”
“丫頭,如果有辦法的話,我怎麼會捨得離開你,但我是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司落將胳膊伸到她面前,他的胳膊上全部都是爛肉,散發着難聞的味道,甚至還在流着水:“丫頭,我現在這副樣子,怎麼繼續陪在你身邊啊”
煙闌珊看見他的胳膊,捂着臉痛哭了起來:“那怎麼辦啊我已經沒有辦法了,我該怎麼辦啊”
就在這時,司落擡眼瞥了下已經在一旁站了很久的寒鴉,朝他點了下頭。
寒鴉見狀也朝他點了點頭,然後回頭看着莫秋詞,一臉鄭重地跟她說道:“看你了。”
莫秋詞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迴盪着寒鴉方纔跟她說的那些話。
“那個男人叫司落,是這凌香樓最開始的老闆,煙闌珊當初跟着我到這裏來的時候,因爲餓了肚子,就受了點兒傷,靈力不支倒在了凌香樓門口,是司落救得她。”
“不過說是救也不怎麼恰當,總之就是他將煙闌珊帶回去後,煙闌珊吸收了店裏面的人氣,填飽了肚子,她的靈力就慢慢恢復了過來,人就好了。”
“她好了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非要留在凌香樓,司落見她一個小姑娘挺可憐的,一時心軟就收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