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蹊不可思議地問道:“小姑姑你是怎麼過安檢的?”
帶上飛機不說,還一直掛在自己身上。
“秦培羽是隻鬼。”
沒有體溫,體重幾近於無,秦培羽又在昏迷中一動不動,安檢機檢查不出來。
夏言蹊磨蹭到夏顏月身邊,雙眼亂晃不肯看向她,期期艾艾地道:“小姑姑,我有點害怕。”
“怕什麼?”
夏顏月伸了個懶腰將自己扔進沙發裏,閉着眼睛懶洋洋地道:“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你真不想繼續,跟他們說一聲,我們就當是來旅遊的。”
夏言蹊坐過去道:“我倒也不是後悔,就是覺得心裏發虛,不知道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夏顏月有些不耐煩,“隨便找找,能找到更好,找不到就是他的命中註定。”
“可是我們既然答應了,難道不應該做到最好嗎?”
夏顏月將眼睛睜開看着她,夏言蹊被她眼裏的認真看得有些瑟瑟,不過仍舊強撐着不露出一點怯意來。
“言蹊,等出了這道門,你誰也不要相信。”
“包括閆璟嗎?”
“包括我。”
夏言蹊大惑不解:“爲什麼?”
他們一起來這裏爲解救一個人,爲什麼還要互相猜忌呢?
“人心不可測,你永遠也不知道你身邊的人心裏是怎麼想的。”
夏言蹊不服氣道:“反正你是不可能害我的。”
夏顏月輕笑一聲道:“如果我被蠱惑了呢?如果你看到的是假的我呢?如果我看到的不是夏言蹊而是一個我非常怨恨恨不得大卸八塊的人呢?”
夏言蹊被這一連串的“如果”給弄得糊塗了,“怎麼會有這麼多如果?”
“人有慾望,當這種慾望被無限放大的時候就會被其他有心的東西所利用。言蹊,你要看清楚事情的本質,不是用眼睛看,得用心。”
“比如呢?”
夏顏月又笑了一下,然後下一秒拉長着一張臉吼道:“你成年了嗎?哪裏來這麼多問題?你考A大用的是腦子不是嘴巴!”
夏言蹊被吼得不敢再問了。
她還以爲今天的夏顏月脾氣很好呢。
晚上ZC給她們送晚餐的時候,夏顏月打開門直接跟他道:“把資料給我吧。”
ZC愣了一下:“不等其他人嗎?或者去逛一下?”
“我先將資料熟悉一下,越早知道,就能越早將事情解決。”
ZC有些不知所措,慌亂地擺動了一下手臂才道:“我馬上去拿,您稍等!”
夏顏月道謝後徑直回了房間,不多時就聽到敲門聲,夏顏月放下手中並不太合胃口的食物讓夏言蹊去開門。
門外除了ZC,還有閆璟康哥和柳絮。
夏言蹊將幾人迎進來,順便去小冰箱裏拿了幾瓶水。
幾人在沙發上坐定後,ZC將手機解鎖交給夏顏月:“因爲涉及到機密,他的資料很少,連照片都只有一張。”
夏顏月隨便翻了一下就將手機放下,夏言蹊伸手拿過來一看,上面是一個年輕男人立體的側臉,正低垂着頭看地上,嘴上叼着半支菸,照片最左面有一豎小小的字,‘知渠已富江山句,英譽自成桃李蹊’。
ZC沉默了一下才道:“沒有。”
“是沒有,還是不想給我們?”柳絮坐在離人羣最遠的地方,雙手環胸防備地看着ZC。
衆人的眼睛齊刷刷地看向ZC。
ZC道:“緝毒警察犧牲後,連墓碑都不能有,更不會有家人的祭奠,那些心黑手辣窮兇極惡的人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禍不及家人這話在他們那裏根本行不通……”
他說話的聲音很平穩,手卻在微微顫抖,“爲了保護他們的家人,他們連應得的榮譽都不會有,有的甚至還會背上‘毒販’、‘犯罪者’的罪名。”
手機在衆人手上轉了一圈重新回到夏言蹊手上,夏顏月道:“看仔細,這是你要找的人。”
ZC見怪不怪,他這些日子接待了不少物外之人,他們這些人從來不以年齡做爲判斷能力的依據,只是夏言蹊是這些人裏面態度最好的。
夏言蹊仔細看着,問ZC,“他叫什麼名字?”
“知渠。他的原名,衛知渠。”
“最後的地點在哪裏?”
ZC說了一個地名,不知道是什麼語言,幾人都沒聽懂,閆璟問:“那裏離這裏有多遠?”
ZC回道:“並不太遠,只是要避着點人,只能走小路,開車的話大約要三四個小時。”
“有多少人?”
ZC道:“最新的情報是外邊守衛三千,內裏精銳具體數據不清楚,最少也有一千以上。”
夏言蹊驚呼了一聲,“那麼多人?!”
他們這才幾個人?以一擋千?
柳絮也皺起了眉頭問康哥:“你那邊有什麼資料?”
康哥道:“緬國有一個很有名的巫師叫眉季,一年前去了金三角後失蹤了。”
“沒查她?”
“查不到。”康哥臉上溢出慣有的愁眉苦臉道,“她進去之後就不見了,怎麼找都沒找到。”
“這人有照片嗎?”
康哥道:“她是巫師,平常就與世隔絕,幾乎從不與旁人交往,更沒有什麼照片留下來。”
柳絮罵道:“你們還真有用!”
夏顏月問康哥:“能確定是她?”
康哥點頭:“位置也已經確定好了,只是因着不敢太靠近,所以沒辦法將那人帶回來,只能求到夏小友。”
夏顏月掐着眉心道:“你們還真是……越來越有用了!”
康哥也不敢再搭話。
夏顏月看了一下手錶,發現已經快到睡覺的時間了,她還沒洗漱,便站起身道:“在這裏怎麼商量也不是個事,明天早上去實地打探一下,地形什麼的先弄清楚。今天就這樣了吧。”
她奔波了大半天,晚餐又沒喫好,整個人都快爆炸了。
ZC立馬站起來道:“那我就不打擾了,明天早上我來接你們?”
夏顏月敷衍地點點頭,其他人便也知趣地跟着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