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所以才說你應該今天做不了治療,我想你總不能做到不觸碰姐姐身上的任何部位,然後直接就把銀針給紮上吧?”
“確實做不到。”葉凡坦言,因爲他還沒學過飛針神技。
銀針的針身是極細極軟的,韌性十足,而根據取穴部位的不同,常用的進針手法包括指切進針法、夾持進針法、舒張進針法以及提捏進針法四種。
當然了,無論是哪種進針法,手指或手臂總是難免會觸碰到患者身體的。
“那我還是先回去了,明天再來吧。”葉凡有些無奈,不過也只好接受現實,寄希望於明天早上不要再次處於少女人格期。
“先別急着走,來都來了,就跟我一起進去看看姐姐吧。”
葉凡依言跟在吳雨桐的身後再次走進吳雨霏的閨房。
只見吳雨霏此時正坐在牀邊的小凳子上捧着一本書在看,狀態和上次完全不同,樣子安靜而甜美。
啞巴僕人王媽照舊立在一旁,滄桑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姐姐。”吳雨桐輕喚了一聲。
吳雨桐聞言擡起頭,很快發現了站在身後的葉凡,隨即粉臉一紅,羞澀地拿起書本將整張臉都擋住了。
“姐姐你咋還這麼害羞呢?阿吉現在可是你的未婚夫了。”吳雨桐打趣道。
“你好壞!故意嘲笑人家。”吳雨霏說話的時候仍然用書擋着,接着又道:“我不理你了,你們快點出去。”
好吧,連臉都沒見着就要被轟出來去了,葉凡心想看來今天諸事不順。
“行吧,那我們走了,姐姐,你好好休息。”吳雨桐正要轉身離開。
吳雨霏突然放下書本,一指葉凡,輕聲道:“妹妹和王媽走,他留下。”
說完話後,又用手掌矇住了半張臉。
“行!”吳雨桐喜形於色,高興地應道,姐姐這麼說就是想主動和“阿吉”獨處一下,這會是一個很好的交流機會。
王媽卻似乎不放心,猶猶豫豫的,直到吳雨桐瞪了她一眼後才起身出了房間。
其實葉凡一直就渴望能和吳雨霏獨處,可是如今真的實現了,卻又有些緊張起來。
“能不能把門關上?”吳雨霏聲若蚊蠅。
不過葉凡現在聽力今非昔比,再小的聲音也能聽得真真切切。
待關上房門後葉凡暗暗對自己說:在這個房間裏現在就只有純情少女人格的吳雨霏和自己兩個人。吳雨霏現在已經夠緊張了,自己再不放開一點的話只會讓她感到更加拘謹。
想到這裏,葉凡慢慢走近前去:“你這是幹啥呢?我長得有那麼恐怖嗎?連看都不敢看?”
“不是。”
“那是爲什麼?”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想你告訴我。”葉凡耐着性子道,因爲他知道面前的吳雨霏思維不正常,他需要慢慢引導。
“……人家不好意思嘛。”吳雨霏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出了這句話,同樣的,聲音細小得幾乎只有自己才能聽見。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都訂過婚的,你不記得啦?”
“記得呀,很久以前就訂婚了,還訂了兩次。第一次我在臺上等呀等呀,然後你一直都不來,我下去找你也找不到,媽媽說你跟着別的女人跑了。然後我就很傷心,整天哭呀哭呀,終於你又回來了。”吳雨霏說到最後,豆大的淚珠從雙手指縫間滑落下來。
懷中的少女啜泣着,肩膀微微顫抖着。
這是葉凡第二次和女孩子擁抱,第一次同樣是懷中的這個女子。所不同的是,上一次是吳雨霏主動撲過來的,而這一次是他主動的。
葉凡感到胸前的衣襟溼溼了,心想應該是她流下的委屈淚水吧。
這樣擁抱了好一會兒,吳雨霏才掙扎着想要分開,葉凡順勢展開了雙手。
“我們聊聊吧。”葉凡說。
“嗯。”吳雨霏心情似乎已經平靜了許多,羞赧的神色也一掃而光,微笑着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葉凡才突然想起吳雨桐說過的話來,處於純情少女人格期的吳雨霏伴有嚴重潔癖,不允許任何人觸碰她的私人物品。但是剛剛都和她擁抱過了,也沒見她嫌棄呀。
於是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該坐還是不該坐。
“你發什麼呆呀,快坐呀。”吳雨霏熱情地招呼道,似乎已經忘記自己有潔癖這件事了。
葉凡便一屁股坐在了房間裏唯一凳子上,也就是吳雨霏剛剛坐過的那條。心想就算她到時反應過來,也只是換掉一條小凳子而已,不會太麻煩,而且也不至於太浪費。
吳雨霏看見葉凡坐好後,自己則迎面坐在了牀上。
“你說吧,要聊什麼呢?”吳雨霏略帶蒼白的臉上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柔聲道。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嗎?”葉凡想了想,覺得她和阿吉之間的感情經歷即是導致疾病發生的原因,也應該是恢復健康的基礎。
這個和中醫治病的道理是一樣的,按照醫聖張仲景《傷寒論》的理論,其中明確指出六病欲解時,比如少陽病,欲解時,從寅至辰上。意思就是患少陽病,如果要痊癒的話,通常在凌晨三點鐘到早晨九點鐘之間。
這是因爲三點到九點之間,少陽之氣最爲旺盛,如果病犯少陽的,這個時段正氣和邪氣交戰最爲激烈,邪氣勝則症狀最重,正氣勝則邪去而病癒。
“記得呀,我請你喫飯,你幫我鍼灸的。”吳雨霏幾乎沒怎麼思索就脫口而出,看來這段記憶早已刻在了她的腦海裏。
“嗯,那你還願不願意讓我爲你扎針呢?”葉凡一聽覺得有戲。
“可是我沒有生病呀,爲什麼要扎針呢?”
“這……”葉凡這下可被問住了,纔想起來患有精神分裂症的病人可從不認爲自己生病的,反而可能覺得別人都有病。
自己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如果吳雨霏一直不配合的話,那鍼灸治療就無法完成了。
突然,葉凡靈機一動,想到一個好辦法:“鍼灸可不僅僅是爲了治病的。”
“是嗎?那還能幹嘛?”吳雨霏好奇地問。
“作用很多的,比如說美容呀。”
“難道你嫌棄我不漂亮?”吳雨霏委屈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