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外圍不斷向着前方推進的符紋,在黃絕城地底祕境的一幕,又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符紋如此刻畫,才能變得完美!”
“符紋刻畫沒有什麼技巧,熟練了之後,符紋便會有了自己的味道!”
“擁有自己味道得符紋,就像是擁有了靈魂一般,其刻畫的符陣也變得鮮活起來!”
“不過,刻畫符紋之初,先要將符紋刻畫的愈發完美,才能進入到下一個境界!”
......
“在下禹起乃是水草屬下一名符師,雖身爲修奴,但是得到水草大人之栽培,使得在下的技法大增,因此,儘管此地屬於七星山域,但是我等也要替大人護佑一方平安,護佑水草大人的一方天地。”
“對,護佑水草大人的一方天地!”
“護佑水草大人的一方天地!”
......
血蛭島一戰,已然讓諸位修奴重新萌生濃濃生機,仿若下一刻腦海中的神識就要恢復一般。
禹起高聲喊道:“本少乃是符師,但是神識受損,諸位有哪位站出來,願意將神識灌注在下的筆尖之上!”
劍翼身上穿了一套厚重的防護符衣,來到了禹起前方:“劍翼先來!”
“不!劍翼師兄,在下以爲刻畫符紋不是穿戴防護服,而是用禁靈符?”
“禁靈符?”
“對,前方毒氣對於靈力頗爲敏感,修者神識探出後,也是附着在靈力之上。只要我們將禁靈符陣佈置在我等周圍,便可以有效防禦毒氣!”
“有道理,可以一試!”
劍翼說着,試着向着前方毒氣的所在,扔出了一道禁靈符。當禁靈符探出的時候,當即其周圍所在的範圍內,出現了一片空白之色。
禹起大喜:“果然有效,不知我們帶了多少禁靈符陣?”
“爲了防止祁血門的攻擊,本少將血蛭島上存留的所有禁靈符,全部都收在囊中。至於水草刻畫的符陣,本少無法移動,否則本少一定將其運到此處。”
“好!真的太好不過!”
劍翼又傳喚過了幾位天璣山的師弟,讓他們與諸位符師配合。同時,獨自劃定了一塊區域,刻畫起了防禦符陣帶。
在周圍閃閃的禁靈符陣包裹下,中心地帶僅有的區域能夠使用靈力。對於周圍禁靈符包裹的限制,劍翼的神識也被壓縮到了只有原本的五成。
在無比壓抑下,還要不斷地變幻姿勢輸出神識,對於修者來說,無疑是最爲痛苦的所在。
一種從內到外的壓抑、憋悶感浮上劍翼心頭之後,當即他的眉頭一皺,但是看着同樣刻畫受到的限制的禹起後,當即又不錯心神的將神識灌注在了符筆之上。
禹起拿起符筆剛剛上手,只覺得從筆桿出傳出了一抹壓力。
握着沉甸甸的筆桿,禹起沒有辦法控制神識大小,只有憑藉經驗控制落筆的輕重。
“啪!”
筆尖重重的落在了一塊符板之上,看着禹起費力的樣子,劍翼不斷地調整自己的神識輸出。
“起!”
隨着禹起的一聲高喝,劍翼神識猛然間一收,光芒閃爍,一枚符紋被其刻畫完畢。
兩位的配合僅僅是開始,站在不遠處的諸位師弟與修奴,看着劍翼兩位的操作成功後,紛紛配合試着攜刻符紋。
有了諸位修奴的幫助後,葫蘆口處的符紋刻畫,終於跟上了中央處的速度。
下一刻,在外圍符陣穩定之後,禹起竟然被凌金親自點名帶進了將城居中。
......
剛剛接觸凌金的時候,禹起身體表面就被貼上了一張映焰符。映焰符被王秋進行了微微改動後,鑲嵌上了一塊靈石。
靈石發出了道道光芒,將禹起籠罩在了一片紅光之中。感受着身上傳來熟悉的光芒,禹起就像是重新來到了地底祕境中一般。
下一刻,禹起顧不得感慨,快速的查探了一下凌金的刻畫,便依照着凌金的吩咐,開始準備各種符墨材料。
依然是老樣子,王秋在符陣中各種忙碌,而禹起開始了瘋狂的配置,但是僅僅是瘋狂,所配置的符墨數量,只能夠達到王秋所需的三成。
......
葫蘆口處,有些枯黃的草叢邊緣,盤坐着一位看起來有着三十多歲年紀的符修。他的手中光芒閃爍,不斷地在身前開始忙碌的刻畫。
就在符修身後目光所及處,一位披散着着頭髮的,穿着一襲白色符衣的金丹期女修者,手中牽着一男孩還有一位蹣跚走路的女孩。
女修者不知道自己來了多久,只知道兩個孩子帶的口糧,已然用去了多半。儘管這樣,看着前方不斷晃動手指的身影,女修者眼中顯現出了濃濃的擔憂之色。
而前方與在符紋防禦牆旁刻畫符紋不同,隨時散逸的黑氣,下一刻就會撲到正在刻畫符紋的丈夫身上。
尤其是一些時候,丈夫甚至冒着毒疫的風險,將兩個符紋快速的拼湊在一起。
連日下來,原本是一位胖乎乎圓臉龐的丈夫,此刻已然兩腮塌陷、像是脫相了一般。
不僅僅是自己的丈夫,所有在前方刻畫的符師,因爲心力損耗,其身體已然判若兩人。
甚至於年紀輕輕的修者,因爲刻畫符陣,而變得滿頭白髮......
遠處瞭望丈夫的的女修者,心裏想說話張了張嘴,又忍了回去。
而一旁的兩個孩子,看到了忙碌的父親之後,先是歡呼雀躍,最後變成了眼巴巴的樣子......
一旁與自己一樣大小的孩子,都守在了媽媽身旁。他們的父親或者母親都在拼命的刻畫符陣,周圍的叔叔、伯伯,諸位長輩很是忙碌。
“媽媽,父親什麼時候能夠回來跟我們玩呀?”
“快了!快了!現在此處較爲寒冷,等待着春暖花開的時候,父親帶着我們去衡湖湖畔御劍賞花!”
“哇!半空中御劍賞花!真的看起來好好玩呀!”
“媽媽,我們要御劍賞花!”
“不過,紀任一定要修習符道,向父親一般,守護一方自己所在的七星山域!守護我們的一方水土。”
“對,紀程要學哥哥,努力修煉成爲厲害人物!”
.....
看着孩子們雀躍的表情,一旁的妻子眼中的擔憂卻是越來越重。
因爲她心底明白,丈夫的金丹期修爲到底有着多少的靈力,儘管有着各種的丹液補充,也抵不上不眠不休的反覆刻畫符紋。
......
“啊!”
“快快救治!”
“東面第四十二區符紋修者快快救治!”
“東側地四十位符紋修者需要救治!”
......
連環防禦符陣邊緣,不時傳出救治中毒符修的喊聲傳出後,更是讓遠處的妻子焦慮不已。
在一聲聲求救間,不斷地咬着嘴脣的妻子,實在是忍不住,捂着嘴巴嗚嗚的哭了起來。
“毒氣逼人,你若是有恙,我們一家四口該怎麼辦?”
說話間,妻子將兩個孩子抱在懷中,再也忍受不住,崩潰的大哭出聲。
“去,安排將水嶽替下,讓他與家人團聚歇息一刻!”赤工子一指,向着一旁的屬下說道。
“前輩,我們師兄弟先後去了兩批,都被他厲聲喝回!這次有了您的命令,想必他能夠安靜一刻!”
“替下西區末尾零二號!可以休息幾個時辰!”
“我不累!我不困!讓我在堅持一會!”水嶽在聽到第三遍呼喚的時候,才揮揮手繼續拒絕道。
“赤工子大人已然吩咐!否則將你帶離這個區域!”
說話間,水嶽被架起,兩位攙扶着離地而起,而他的雙腳此刻已然不能走動,仔細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符衣磨破,裏面的腳踝處已然變得鮮血淋漓。
兩位修者剛剛架起了水嶽,水嶽腦袋一歪,斜依到了一位修者臂膀上,眼睛閉上,沉沉睡去。
“水嶽!”
“父親!”
“父親!!”
隨着兩聲稚嫩的喊聲傳出,水嶽閉着眼睛,本能的點點頭,甚至都沒有了一絲動眼皮的念頭。
“嗡!”
水嶽在一處聚靈陣上躺下,在聚靈陣的邊緣,則是還鋪着一塊毯子,妻子帶着兩個孩子也斜躺在了一旁,抱着兩個孩子沉沉睡去。
“兩個小寶,有父親的地方,便是我們的家。睡吧!”
說着,妻子抱着兩個孩子,聞着不遠處水嶽傳來的氣息,沉沉睡去。
在睡着的同時,妻子兩個眼角處,留下了一行清淚,她知道,在她清醒之後,肯定已然見不到丈夫的身影。
可以想象的出,聚靈陣中的丈夫,在一個時辰後,就會再次出現在了刻畫符紋的前方。
.......
“師兄,如此拼命是爲了什麼?”
匯仙莊主看着聚靈陣旁蜷縮的道道身影,因爲聚靈陣空間有限,使得幾道身影,不斷向着聚靈陣中擠壓而去。
“七星山域多英雄!水嶽心中明白,他拼命是爲了什麼!他拼命不僅僅是爲了小寶,而是爲了讓孩子與周圍的小孩子,相處的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