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時候，紀南珂覺得真是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所有的指責，都直直的衝着她而來。
根本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的解釋，壓根就是無濟於事。
“薛念堯手術的事，你準備瞞着我到什麼時候”
厲莫寒冷佞的眸子，刺的紀南珂幾乎是睜不開眼睛。
“前面的兩件事情，我之前也跟你解釋過，可是你都不信”
“至於小念的手術，是我們家自己的事情，和你們厲家沒有任何關係。”
紀南珂別過頭去，不想再去看他。
從厲莫寒的眸子中，她怕看到那譏諷的表情，更怕看到自己傷心無助的臉倒映在他的眸子裏。
只是，下巴上的力道，在她轉過去的瞬間，驀地縮緊。
將她的臉頰，硬生生的掰了過來。
逼迫着紀南珂的臉直對着他。
那種痛楚的感覺，讓她的眉頭不由自主的蹙緊。
“嗬和我們厲家沒有任何關係”
冷厲的話語從他的口中射出，幾乎要將紀南珂給掐死。
“你不要忘記了，你是我從薛淮山手裏買來的別說是你，你們整個薛家的一舉一動，都要在我的允許下才能進行”
殘忍冷絕的話語，讓紀南珂眼眶泛熱。
忍着下巴上的疼痛，她強硬着將眼底不斷翻涌上來的熱辣逼退。
粲然一笑，對着他抖着聲音，開口。
“你的意思是，如果沒有你厲莫寒的允許，小念就是到死，都不能手術麼”
“是。”
黑沉的暮色中，在厲莫寒吐出這一個字。
那是一種冷到骨頭縫裏的感覺，那是一種心臟麻木到幾乎不能跳動的痛楚。
紀南珂從來沒有想到，厲莫寒會狠絕到這種地步。
“厲莫寒，即便你再恨我，小念都是無辜的”
終於是忍無可忍，她衝着他大吼出聲。
氤氳的水汽充斥在眼眶裏，但是她卻隱忍着，決不允許在他的面前掉落。
她已經盡力去將小念的事情，全都獨自承擔，去想各種方法。
她就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讓厲莫寒用這件事來拿捏她。
她都已經是費盡全力，讓小念的手術得以進行。
完全沒有藉助厲家的任何權勢。
可是，還是沒有瞞過厲莫寒。
在厲莫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紀南珂只覺得全身所有的血液在一瞬間凝固成冰。
“無辜那蔓溪呢她就不無辜麼”
幾乎是在同時，她的話音落下的時候，他便向着她怒吼而來。
接着，整個房間裏，是死一般的寂靜。
紀南珂一動不動的瞧着他，厲莫寒也是死死地瞪着她，沒有任何動作。
良久，久到紀南珂的心疼到沒了知覺。
她才微微勾起脣角，將視線垂下，帶着幾分的落寞與悲涼。
“厲莫寒，在你的心裏，是不是隻有蔓溪的命纔算是命，我們的，什麼都不是。”
每一個字說出的時候，心底裏都像是被人用刀子割開一般。
但，在聽到他的回答時，紀南珂覺得，那種感覺，似是那一把刀子直插入心底，然後擰着將本就滿目蒼夷的心粉碎成渣。
“是，你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