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需要誰來愛他,也從來不需要去得到誰的心,可唯獨厲姿與他,遙不可及。
厲姿不想爭吵了,疲乏的捧住疲憊不堪的臉龐,“開車去停屍間,讓我去告個別吧,無論怎樣,我和他父女一場。”
紀天俊原本顧慮她懷孕的事情,不應該去那種地方的。
可拗不過厲姿的脾氣,他只能照做。
而厲姿與他,似乎就是不能甜甜蜜蜜的相親相愛。
……
厲姿來到停屍間,見到厲正明最後一眼的時候。
他身體的冰冷,以及面龐上難看的神色,始終是讓厲姿的心底猛烈的揪痛。
她做不到像厲正明那樣可以無情的去傷害她,可以完全不顧及一點點親情。
可是,厲正明卻是對她處處算計。
方雪蘭和厲清清來到這裏見到厲姿的出現,母女兩個便已經歇斯底里而來的尖叫。
“你這個賤人,還有臉來這裏,正明不會願意見到你的,你是想讓他不得安寧吧,你爲什麼要出現在這裏?”
方雪蘭撕心裂肺的咆哮,但她被紀天俊帶來的下屬阻撓着,無法靠近厲姿。
厲姿其實若是可以的話,這一輩子也不願意見到方雪蘭和厲清清。
她目不斜視的看着已經毫無生氣的厲正明。
她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離開。
哪怕是這個曾經無數次想要弄死她的父親,竟然也離開了。
厲清清收到了一些消息,對待紀天俊是很不客氣的態度,“紀天俊,你會遭報應的,你這個混蛋,假借他人之手殺死我爸爸,你一定會不得好死。”
紀天俊臉色異常的陰沉,這一刻沒有反駁。
他的下屬直接將她們母女兩個轟出去,留給厲姿單獨和厲正明說話的機會。
厲姿的耳畔好像是與外界隔絕似的,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厲姿目視着厲正明,輕輕地握牢着他的手,“記憶裏,你好像從來沒有牽過我的手。”
至少在她有着記憶力開始起,她的父親便那般的疏離她。
在厲正明心裏,所有的事情都是厲清清最好,厲清清第一,一切爲厲清清考慮。
而她呢,厲正明費盡心思的算計她。
“你這一雙手,無數次的打在我的臉上,不管我是對還是錯,你總是那樣的兇悍,不留情面的打下去……”
厲姿說這話的時候,面龐上的苦澀和傷痛是愈發濃烈。
“可是,我從來沒想過,我們這樣的握手,便是永別。”
何其的傷感,何其的悲痛。
厲姿呢喃的言語裏傾注了濃濃的傷心,“爸爸。”
這個稱呼對於厲姿而言,是那樣的陌生。
小的時候,她很少叫他,因爲他從來不在乎。
大的時候,她與厲正明之間橫亙着無法跨越的恨意,她叫不出口。
“如果有來生,我們不要做父女,也不要做任何關係的人,朋友也好,鄰居也好,通通都不要,或許,我們是陌生人的話,彼此就不會有這麼大的恨意。”
厲姿的指尖撫觸着厲正明的面龐,冰冷的觸感,無不是在提醒着她,她永遠失去了這個又愛又恨,又憎又不捨得的父親。
厲正明帶着他的遺憾離開了。
直到死得那一刻,他也沒有後悔自己對厲姿的所作所爲。
“如果去了那邊,見到了媽媽,也不要與她和好,遠遠看着她就好,不要去打擾。”
厲姿最清楚厲正明這些來的行爲有多麼惡劣狠絕,他不配與她母親相見的。
只是,他既然離開了,厲姿也選擇放下了……
厲姿和厲正明之間,縱然是生死相隔,實際上有些事情也是無法泯滅隔閡的。
厲正明的離開,對於厲姿而言是個大意外,但對於厲清清而言,是個超強的打擊。
畢竟,一旦厲正明離開了,她就沒有大靠山了。
厲清清尤其因爲之前失去孩子,被人強了的事情,對她打擊很大,以至於厲清清精神狀態不好。
方雪蘭看着厲清清深夜抱着被子出門,即刻的阻撓着她,“清清,你去哪裏……”
厲清清神色恍恍惚惚,回頭看向方雪蘭,“你誰啊。”
方雪蘭聽聞,驚駭不已。
方雪蘭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厲清清,“清清……”
厲清清眼底忽然露出猙獰的鋒芒,“該死的賤人,我要弄死你,你害我一無所有,我要和你同歸於盡。”
厲清清是完全失控的上前扼牢了方雪蘭的頸項。
方雪蘭猝不及防的被厲清清勒緊了脖頸,“清清,你不要這樣……清清,我是媽媽,你清醒點……”
方雪蘭震驚於厲清清的舉動,尤其,她眼神裏分明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只有滿滿的憤然和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