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姑母踉蹌了一下,回過神來,立即張開手臂攔住了宋昭,“昭陽郡主你這是要去幹什麼?”

    宋昭沒搭理她。

    只沉靜安撫的對急切擔憂的祖母孃親說道,“我會讓姐姐跟小外甥平安無事。”

    宋老太君跟雲氏知道宋昭不會胡來,也知道宋昭是說到做到的,她們完全放心的點了點頭。

    齊姑母卻覺得宋家人就是想放棄孩子選擇宋杳,自然是不肯的,她反駁道,“昭陽郡主別開玩笑了,接生婆都在裏面呢,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實在是不適合進出此地,你也不懂接生的事情,現在還沒到最後一步,只要杳杳再堅持一下,孩子就會沒事了。”

    宋昭清冷的眸子涌過一抹怒色,“孩子沒了可以再有,本郡主的姐姐若有一點事,你齊家都得斷子絕孫。”

    齊姑母面色一白。

    空氣彷彿凝滯一般,宋昭突然迸發出的無所不在無所不知的威壓,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齊姑母卻又想到宋杳對齊駿的愛慕,有宋杳在,宋家不可能對齊家做什麼的。

    於是齊姑母又說道,“我又不是保小不保大的意思,只是杳杳明明還可以再堅持一下,爲什麼要放棄孩子的生命呢?”

    從古至今,總是有這樣的人,帶着愚昧的思想,將血脈子嗣看的比什麼都重要。

    “堅持個屁!”宋老太君將手杖往地上重重一拐,“現在大出血的是我宋家女,不是你齊家婦。孩子的出生,得建立在我孫女健康安全的基礎上。”

    齊姑母鐵青着臉,堅持道,“再等等,就一個不行嗎?杳杳已經嫁給了齊家,她的孩子是齊家的血脈,你們沒有資格剝奪齊家血脈的生命……”

    齊姑母胡攪蠻纏,勢要拖延時間。

    斯聿“叱”一聲,亮出銀鋒袖箭,嚇得齊姑母面如金紙,抖如篩糠。

    “本侯不是宋家人,可有資格讓你滾?”

    齊姑母哆嗦着讓開了位置。

    宋昭箭步跑進屋。?

    雲氏跟宋老太君也連忙跟了進去。

    宋杳神色煞白躺在塌上,痛苦的低吟。

    她身下攤開了血水,屋內血氣濃郁。

    幾個產婆束手無策,只能不停擦拭血水,讓她用力。

    但宋杳顯然沒有力氣了。

    看見宋家人進來,產婆們起身說道,“再不決定保大保小,兩個都保不住了。”

    雲氏跟宋老太君去安撫宋杳。

    宋杳滿頭大汗,氣若游絲的說道,“我要保孩子……”

    “混賬東西。”宋老太君罵道,“一個孩子而已,沒有就沒有了,你要是沒了,那纔是真的什麼都沒了。”

    道理誰都明白。

    可是,

    宋杳艱難的哽咽出聲,“我捨不得……”

    宋昭飛快拿出了銀針包,以及隨身攜帶的人蔘丸,塞到了宋杳嘴裏。

    人蔘丸入口即化,宋杳汗溼的睫毛黏在一起,沒有力氣完全撐開,半睜着眼看着宋昭,“這裏髒,快出去……”

    “阿姐,別怕。”宋昭一邊說話,一邊將銀針快速的插在宋杳鼓起的肚皮上,幾處隱祕的穴位中。

    “相信我,我會讓你跟小外甥平安無事的。”

    “我信。”宋杳痛的意識模糊,但這一刻宋昭那雙明亮的眼眸,給了她無窮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