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正派都不喜歡我 >第八百八十四章 酷吏嘴臉
    偌大的庭院裏,桌翻椅倒,躺了一地的人。

    不止是江湖豪客,還有十幾個等級不怎麼高的玩家,皆在50多級左右。

    原本應是擺開了二三十桌宴席的,但此時這些賓客卻只能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動彈不得,連隨身兵刃都沒能出鞘。

    全部都還沒死,身軀在微微抽搐着,這是中毒的跡象。

    八大刀王之中的習煉天與彭尖在大堂門口抱臂而立,微側着身子看向裏邊。

    風亦飛舉目望向了大堂內裏。

    那裏的景況要慘烈得多!

    桌椅翻倒,菜餚灑得遍地都是,橫七豎八的躺了許多人。

    這也就算了,在任勞任怨所處的位置附近,還有一具身首分離的屍體,周遭倒伏的幾人,斷手的有,斷腳的也有,被斬下來的斷肢就在不遠處,鮮血淌成了條溪流,蜿蜒流轉。

    風亦飛用柔劍斬過無數敵人,這樣的景象還不怎麼放在心上。

    但,讓風亦飛覺得駭然心驚的是,任勞手底下,還有個倚在桌邊的人。

    已經不能說是個人了,只能看見一坨血紅的馬賽克。

    這明顯是太過酷烈的情景,讓系統都做出了屏蔽,不使玩家看清楚這一幕。

    從顯露出來的訊息裏,能得知那坨人形的名號。

    這人的名字讓風亦飛不禁皺了皺眉,趙天容。

    跟姐姐的名字只差了一個字。

    遭遇了酷刑,但他還是活着的,仍在抖震顫動,卻已快發不出聲音,只有氣若游絲般的低吟。

    任勞手上是血,身上是血。

    一身的血污,卻在笑,笑得異常的歡快。

    襯着一地的血腥狼藉,他像是個剛從屠場走出來的屠夫。

    有的人已嘔得一身都是穢物。

    這等作爲,連在任怨身旁的兆蘭容都似是不容卒睹,撇轉頭望向了另一邊。

    其餘幾個與她並列八大刀王的卻只是冷眼旁觀,不動聲色。

    在任勞任怨身後立着的十數個大漢卻是擺出了一副欽佩的神情。

    一名頭髮花白,年紀約莫五十上下,名叫花枯發的老者怒吼了起來,“不投效便是不投效!你就算殺盡我滿門上下,亦是如此說!恨只恨讓大夥爲了老夫的壽宴而中伏,愧對各路同道!”

    說是這麼說,他卻已忍不住老淚橫流,簌簌而下。

    這是最早聽到的那把略顯蒼老的聲音。

    任怨把食指放到脣邊,噓了一聲,道,“花老大,你就稍安毋躁,你這弟子不過是用來作個示範,讓你們真真正正的明明白白,不聽我們的話,是怎麼個下場,落在我們手底下,最大的幸運,就是死得快一些,呵呵呵呵。”

    周圍躺在地上的人都是忿恨異常。

    沒有多少人會遇到這種場面。

    見死救不得,愛莫能助,悲憤填膺,卻不能動彈。

    在場的無疑大多是刀頭舐血的江湖好漢,常遇上腥風血雨,可很少有江湖人會下這麼狠、這麼辣、這麼絕、這麼毒的手!

    人在江湖上行走,有句俗話說得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就算殺人,至少也會避免在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公然幹出人神共憤的事情,以免日後引起公憤,遭羣起而攻之。

    可任勞任怨就是那麼反常,他們根本一點都不在乎,還十分得意。

    這樣行事,風亦飛都覺看不下去。

    他們在自己面前,是和善無比,極盡討好之能事,完全感覺不出他們是壞人。

    一對上外人,兇殘狠毒的嘴臉就徹底露出來了。

    只聽任勞接過話頭,大笑道,“我這剮刑的手藝如何?不多不少,二百三十一刀,一共切下二百三十一片肉,你看,他滿身都能見着骨頭了,但我保管他明日還能喫些東西,不過......不能拉撒了!”

    做下這等惡毒的事,他竟是得意洋洋,“你們不要以爲成了這樣子就整治不了了,想想,我要再潑一桶砂,一桶水上去,會是什麼感覺?要是那砂是烘熱了的或加點火炭,那水加點辣椒或蜜糖,然後放到陽光下暴曬......”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縱再是硬漢,也受不了這樣的酷刑。

    人都有求生的慾望。

    就算敢死,也不想是這種死法。

    任怨手一揚,任勞登時噤聲。

    “唉~~”任怨狀似悲天憫人般的嘆了口氣,“看來花老大還是不願就範,那可就怪不得我等了。”

    說完,一探手,就抓住了身側一個癱坐椅上,叫花晴洲的年輕人,捏住了他的臉頰。

    那花晴洲纔是十七八歲的年紀,直嚇得牙關打戰,周身顫抖,眼淚止不住的流下。

    花枯發老淚縱橫,卻是吼道,“好孩兒,別丟臉!”

    任怨擡手輕撫了下花晴洲的臉頰,笑着道,“這細皮嫩肉的,呵呵呵,花老大你這寶貝兒子倒是生得聰敏俊秀,再給你一次機會,從是不從?”

    “不從!”花枯髮帶着些許哭腔咆哮出聲,涕淚齊下,“孩兒,我對不起你......”

    “可要考慮清楚了。”

    任怨手上不知何時多了把略帶弧度的細小刀子,輕輕的在花晴洲臉上滑來滑去。

    “我的手藝不會比任勞差,我會先從他這麪皮剝起,我可以保證,我會將他的皮完完整整一大張給剝下來,再慢慢的一片一片削他的肉。”

    說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話,他卻在笑,笑得還有幾分靦腆,幾分羞澀,像是初次和意中人見面的小男生。

    遽然間,他面前多了一人。

    一個周身裹着淡薄血霧的人。

    很是突兀。

    絲毫不帶一點聲息。

    都沒人看清楚動作,任怨手上的刀就已經沒了。

    在場諸人震驚異常,八大刀王已將手按到了刀柄上。

    任怨卻是從那無風自動的銀亮長髮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帶着幾分忐忑的訕訕笑起,“風哥兒。”

    任勞臉上肌肉抽動,想笑又不敢笑,不安的搓着滿是血污的雙手。

    “做得太過分了!”風亦飛冷然道,隨手將奪下來的小刀塞進了包裹裏。

    任勞任怨身後的一班大漢慌亂的拱手行禮,“見過風大人!”

    地上躺着的人們一陣騷動,有人驚喜交加,有人橫眉相視,表情各自不一。

    從這反應來看,似乎不全是正派人物。

    只是那花枯發的眼神掩飾不住,滿帶痛恨,他好像不屬於反派一列。

    一名叫溫夢成的老者厲聲喝道,“你就是五大名捕之一的風亦飛?別貓哭老鼠假慈悲了!誰不曉得你是與他們同一鼻子出氣的狐羣狗黨!早聽聞你屈打成招之名!別難爲花家孩兒,有什麼手段直管衝老夫來!”

    風亦飛一愕,我跳出來是救了你們哎!你腦子進水了麼?這節骨眼還敢罵我?

    什麼屈打成招啊?

    我什麼時候做過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