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假太子逆襲南明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先去救治
    聽到這般喝問,一衆正大喫馬肉的人,頓是齊齊驚惶而立。

    更有數名護衛,開始下意識地抽刀拔劍,意欲反抗。

    不過那一衆圍了過來的哨騎,早有準備,搶在他們拔刀之前,那一柄柄冰冷的槍刃,便如毒蛇出穴,瞬間橫擱在衆人脖頸之處。

    就連主將譚弘,其脖頸之處,亦是一杆涼嗖嗖的長槍,正直直地抵在他的喉尖。

    持槍者,正好是那名喝問喊話的哨騎頭目。

    “老實點,快把武器丟了!不然的話,一槍搠你們脖子一個血窟窿!”

    這一刻,譚弘手持一塊剛啃了一半的馬肉,手持着半根馬腿於嘴邊,卻是進不得也退不得,實是尷尬得緊。

    見他不動,那哨騎頭目將槍尖一頂,尖銳的槍頭,瞬間割過皮膚。

    譚弘脖頸處,頓有鮮血如小蛇一般,蜿蜒爬出。

    這一刻,譚弘渾身一哆嗦。他終於明白,現在的他,其實離死亡有多麼的近。

    譚弘等人再不怠慢,紛紛棄了手中的食物,解下腰間刀劍,丟棄於地,不敢有絲毫不從。

    見各人俱是乖乖就範,那些包圍着他們的哨騎,才皆暗吁了口氣,亦收起手中長槍。

    譚弘咬着牙,忍着脖子傷口與斷腿的疼痛,扭過身來,向那哨騎頭目拱手笑道;“這位軍將,在下乃是先前的夔州主將譚弘,正欲返身回夔州往投太子,因奔行至此,衆人俱是飢餒,故不得不在此先行殺馬充飢。不料,現在遇到各位軍將,倒亦是難得緣份。不知可否請諸位幫忙,領我等回夔州去見太子,在下不勝感激。”

    聽得那人自報家門,說自己乃是那從夔州逃走的譚弘,一行哨騎,不由得皆是面露驚疑之色。

    不是吧,面前這人,竟是那逃走的譚弘?

    “你?就是那譚弘?”那哨騎頭目,亦是皺眉發問。

    “正是在下。”

    “你不是已領着一衆潰兵,從夔州脫逃了麼?怎麼現在又想再投太子?對了,你的一衆兵馬呢,怎麼只剩你們幾個?”那哨騎頭目一臉猶疑,連聲發問。

    譚弘心下暗歎,羞慚無地。

    唉,現在竟要在此人面前,再次自揭傷疤,心下的痛楚,復之何言!

    不過,情勢所迫,譚弘也只得將自己如何從夔州逃走,隨後又如何欲投巫山,卻被劉體仁胡道明二人給暗設埋伏,將自己的一千餘名潰兵給一舉擊滅,而後只剩得自己與這數人,匆匆逃得性命,西返至此,等等事宜,一一向其說出。

    說到這裏,譚弘長長地嘆了口氣:“可嘆我等逃至此處,坐騎摔死,吾之右腿,亦已摔斷,各人俱是乏累至極,這才無奈食馬肉充飢,預備飽食之後,再徑去夔州,向太子投誠。不曾想在此遇見諸位,倒是正好冀望引見。”

    聽完譚弘之話,諸名哨騎又是面面相覷。

    這個譚弘,真沒想到竟是到了這般落魄的地步,那麼,自己該相信他麼?

    那哨騎頭目眼珠一轉,便又厲聲喝道;“你雖這般說辭,我等倉促之間,安可採信。也罷,你們既在遇上我等,那我就將你們統統押回夔州,聽候太子發落。”

    他一語說罷,便將譚弘等人,不由分說地一齊押走。

    不過饒是如此,這哨騎頭目,卻也對他們額外開恩,允許他們帶上馬肉,邊喫邊走,又從哨騎之中,尋得一匹多餘的馬匹,給譚弘充當坐騎,讓右腿斷了的他,得以騎馬緩行。

    這點小小的關照,讓譚弘等人心下,皆是莫名感激,返回夔州的路上,各人俱是十分老實,不敢有半點出格之處。

    到了天亮時分,譚弘等人,終於返回了夔州北門之外。

    見到城頭,已然高高掛起的明軍旗幟,以及一排盔甲整肅站崗的守軍,譚弘心下,頓是五味雜陳,莫可言說。

    這時,那哨騎頭目,立即隻身入城通稟,去向剛剛起牀的太子王明,稟報譚弘領着護衛,再度返回夔州投降的消息。

    太子王明剛剛洗漱完畢,聞得這般消息,亦是十分驚訝,與此同時,又是莫名感慨。

    真沒想到啊,譚弘這廝,竟會落得這般慘境。

    他先是丟了城池,後是覆了軍隊,接着,更是連腿都摔斷了,這般悽慘,實是可憐呢。

    王明想了想,便命人去把譚旨叫來,讓他去引領自己的二哥,去軍中醫官處看病。

    至於譚弘的數名護衛,王明則命弩兵甲營營長郝效忠,先行將他們帶去休息。他打算,到時候看其各人意願,再安插在各個軍營之中。

    很快,聽到二哥譚弘,已然全軍盡喪,獨自返回的消息,譚旨亦是不勝驚訝。

    、他原本想着,譚弘此番率部逃去,必會重新選擇一部流寇投奔落腳,卻沒想到,譚弘這傢伙,竟會遭了劉體仁與胡道明二人之暗算,將一千餘名潰兵盡行折損,自己在逃回的路上,又把右腿給摔斷了。

    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偏遇頂頭風,譚弘這位二哥,運氣倒也是壞到了頂點。

    譚旨感嘆連連,卻也不及多想,遂立即出城,去見自己的二哥譚弘。

    譚旨方出城門,便見這位自家二哥,伏騎在馬上,臉上慘白,鬚髮蓬亂,盔甲盡失,觀其模樣,怎麼一個慘字了得。

    一時間,兄弟相見,二人臉上的表情,俱是複雜莫名。

    這般相見之景,實是頗爲尷尬。

    “二哥,太子令我前來,先行領你去見醫官診治。”

    “小弟,爲兄我……”

    譚弘說到這裏,卻似如鯁在喉,一時難言。

    他只得重重一嘆,又搖了搖頭,便不復多言,隻身隨譚旨入得夔州城,先去尋醫官診治。

    二人入得城來,到得醫館鋪子,便有醫官上前,粗粗地看了一看譚弘的傷勢,卻是眉頭微皺。

    醫官亦不多言,便令兩名夥計擡了譚弘入得廂房,剝去外面的衣衫,小心地放於病牀之上。

    譚旨看到,譚弘右上腿處,腫起老高,一眼看去,便知傷情嚴重。

    見譚弘被擺上病牀,那醫官一臉嚴肅地上前去,熟練按捏了一把了譚弘的身體與四肢,又用手試了試他的鼻息,便轉頭向譚旨說道:“幸虧爾送來及時,現在他右腿雖斷,但淤血之毒,未及行遍周身,尚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