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沒有了”。
“你確定?”
“老奴……確定”!
“那你心虛什麼?”
“額……”張媽媽瞬間啞了,她能說什麼?
難道告訴四小姐她不是張媽媽本人!
都怪“死人”的餿主意!
清顏一雙手突的攀上她的的胳膊,張媽媽一個不招架,她掩蓋在衣袖下的胳膊已經暴露在了衆人眼前,果然就如藍月所說的,這時一條奇怪又不像是婦人的胳膊。
“媽媽想說些什麼?”清顏緊盯着她問道。
張媽媽錯愕不已,超出所有人的意料,她一個轉身,落荒而逃了!
身體之靈活,動作之迅捷,真看不出來是以前的張媽媽能夠做到的。
“這……”紅蕪瞪大了眼睛。
碧青卻是憂慮的道:“小姐,既然她不是張媽媽本人,張媽媽哪裏去了?她又是誰,會不會對咱們有危險?”
清顏眯着眼望着窗外,臉色神色莫名,淺笑道:“張媽媽不會有着危險的,至於她是誰的人,也許明天就能知道答案”。
第二日正是清明。
李家二爺李之餘正好敢在這一天從北地趕了回來。
他最先去叩拜了老夫人,然後纔到了大老爺的正院。
呆了許久,出來時神色凝重複雜!
當清顏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中天。
李青珉派來的人帶話,說是哥哥讓她去父親的院子準備迎接父親。
李清顏已經對自己這個便宜的父親的影像極爲模糊,連長什麼樣子都記得不大清楚,更別說他的脾性愛好之類的。
李之餘以庶子的身份通過書院考覈被推薦進了名苑,“名苑”是所有士族大家子弟通往仕途的彙集之地。
他婚後第二年,就被認命爲七品的縣令前往北地上任,每年春節會回來一趟。
而她不過是他匆忙回來暫住時的意外有的。
而意外並不一定驚喜,更多的時候是漠視和無所謂。
二房的秋梧居。
李之餘坐在上首,李青珉站在地上,對於唯一的兒子他從心底還是看重和喜愛的。
剛從大老爺那回來一進院子就傳喚了青珉,開始考覈他的功課和在書院的其他所學,在他看來,只有好的學識才能走上仕途,因爲他如今的官就是這麼得來的。
李青珉對他就是對待一個陌生人,眼裏沒有一絲一毫初見父親的孺慕,可李之餘看不見這些,他覺得自家的孩子年少沉穩,這時極好的事情。
李青珉一板一眼回答的流暢又有自己的見地,可見他的學識不錯。
李之餘摸着下巴表現的非常滿意,但對於久未出現的清顏,他眉眼間夾着絲不耐道:“你妹妹清顏怎麼還沒來?”
他的話剛落,就聽見從院裏傳來的聲音,他擡起頭,視線望向緩緩朝他走來的那個亭亭玉立的女孩子!
一年未見,她已經這麼大了。
她長得並不像她的母親,眉間之間反倒是像極他!
雖然在北地,他又有了妾室,也有了別的孩子,可清顏作爲他第一個嬌嬌軟軟的女兒,說不疼是假的!
他不想再繼續想那些已經過去的不開心的事情。
“李伯,把給小姐準備的東西全拿進來吧”!李之餘迫不及待的想要將自己的一腔父愛擺在她的面前。
對於女兒和兒子的不同就是,他可以任意送金銀珠寶,華服美飾。
跨進廳門的清顏望着上面坐的端正,又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愣了一下。
這是一個她心目中曾經有過的父親形象,不像是俞將軍,連一個父親的模樣都不願意給她。
想着清顏內心升起無盡的酸澀,可惜……這個父親也並不是全心全意愛着她。
她忍着一腔的難受,仍舊落落大方,淺笑嫣然,上前恭敬的給他行禮,軟儒着聲道:“給父親請安,清顏來的遲了,父親不會怪我吧”!
李之餘清俊儒雅的臉上帶着笑,一雙眼睛亦有慈愛,笑着道:“父親不會怪你的,女孩子而已,睡得多對皮膚好,你的庶母就……”
他突然頓住,覺得在當下提他在北地的夫人有些不合時宜,一嘴帶過又說了別的。
可清顏和青珉都聽見了,不如清顏的一無所知,而青珉是知道他的父親早已經有了新人,也另有了孩子,母親也早已失去了父親的寵愛!
青珉抿着嘴,沉着臉,顯得極爲陰沉!
李之餘問了一些清顏一些日常,比如平日都做些什麼?祖母有沒有安排她學習女紅管家之類的。
清顏都笑着一一回答了他。
此時,兩個小廝擡着一口大紅木的箱子走了進來,李伯爽聲道:“老爺,給小姐帶的東西帶來了”。
“好……顏兒,這是爲父給你準備一些衣服首飾的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多置辦了點,你撿着喜歡的留下,其他的可以送給府裏的姐妹,畢竟是北地的特色,她們也會覺得稀奇的”。
李之餘慈父模樣展露無遺,清顏爲他此時的真心和有過的心意在心裏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你的清顏已經不在了,而我雖然成了清顏,可是從沒有得到過父親寵愛的人並不知道也不會如何去表達對對父親該有的感情!
想來你註定要失望!
清顏笑着道了謝,眼裏話裏的疏離還是被李之餘瞧見,頓時他也收斂笑容,恢復成正常的清俊冷漠。
“父親知道你們兄妹怪我,可你們母親的事,父親亦無能爲力”,說着他擡起眼睛盯着清顏青珉二人,苦澀道:“至於清顏的婚事,爲父認爲退了也好,高門大戶,裏面的勾心鬥角,黑暗骯髒,離開也是好的”。
“母親怎麼辦?”青珉冷着聲驀地問他。
“父親打算放棄母親,大伯父都盡力想辦法,而您呢?”
“對不起,爲父最先去了你祖母的院子,她懇求我,就此打住此事,否則爲父丟了官不說,李府也在劫難逃!”李之餘是害怕,是擔心,也是無能爲力道。
清顏大笑:“沒想到他們從父親這裏伸出了手,這手也夠長的,父親難道真的這麼做,你別忘了母親可是您的結髮妻子,你因爲擔心自己的烏紗帽就犧牲了她,難道就不怕天下的人恥笑”!
李之餘臉色煞白:“爲父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