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完全是查案的難度大,更主要的是警署內部對他也完全不配合。想查閱的資料不提供,想拘捕疑犯進行審訊的權限不批准,一心想按規矩辦案的軒轅刀像無頭蒼蠅一樣忙活了兩天,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軒轅刀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和做法實在是蠢。如果換作尋常的案件,或許他早就可以查出線索來,但這個案子牽扯着堂堂部長的兒子,甚至可能還有背景更加強大的幕後黑手自己想要憑一己之力查出真兇的可能性,幾乎是零。
挫敗感當然是有的,但更多的,卻是沒能爲受害者討回公道的那份愧疚。
軒轅刀大概永遠也無法忘記,在那個雨夜,滿臉血淚的崔英,在自己耳畔呢喃的那一聲聲“報仇報仇”
而自己當時信誓旦旦的承諾,如今卻似乎更像是一個笑話。
找薛虎詢問情況肯定是沒有結果的,到警署查找相關資料,竟也被同事果斷地拒絕。軒轅刀跑到徐家,想試試能否從徐晉鵬那裏得到什麼線索,結果他連徐晉鵬的面都沒見着,就被謝友運親自抓回來,狠狠地批了一頓。
軒轅刀終於再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可以繼續追查此案了,他在警署門前呆立了半晌,突然邁步朝着東三路醫院走去。
有負重託,他現在只能去向崔英道歉。
然而等到了醫院,軒轅刀赫然發現,自己現在竟連想見崔英一面都辦不到了。
守在特殊病房前的警員說上級剛下了命令,崔英作爲兇殺案的唯一倖存者和證人,不允許和任何與辦案無關的人員進行接觸。
軒轅刀無語了。他雖然一直在追查這件案子,但那是純個人行爲,從警方的角度來說,他還真跟此案沒什麼關係了。
鬱悶地剛準備離開,但就在轉身時偶爾間的一瞥,軒轅刀突然發現剛纔和自己說話的那兩個警員臉上不約而同地閃過一抹如釋重負的神情。
事情不對勁
軒轅刀立刻停下腳步,猛然轉身,走到那兩個警員面前,冷冷問道:“崔英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那兩個警員一愣,隨即都慌忙搖頭,道:“怎麼可能在這裏能出什麼事啊”
話雖這麼說,但兩個人的神情早已徹底出賣了他們。軒轅刀也是專業出身的,而且他憑着自己過人的感知力,對目標氣息、心跳、語調等一系列指標都可以有非常清晰的瞭解。那兩個警員一開口,軒轅刀就已經知道他們在說謊。
崔英是真的出事了
軒轅刀心頭一緊,擡腿就要往特殊病房裏面闖。
那兩個警員守在這裏,就是爲了防止有人進去。他們見軒轅刀要硬闖,立刻掏出警棍,上前阻攔。
軒轅刀之前在警署一直被人瞧不起,一是因爲他性子執拗,不得領導賞識,二也是因爲他平日裏言行低調,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實力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若換了平常,軒轅刀也絕對不會朝自己的同事出手。但現在事關崔英,他也終於是有些失去冷靜了。
隨手一抓,掰彎了劈頭打向自己的兩根警棍。
再一甩,便將那兩個目瞪口呆的警員一起扔出了幾米遠。
軒轅刀推門而入,卻見病房的地面上撒着一片破碎的玻璃藥瓶,兩個小護士正在那裏收拾。而病牀上,根本不見崔英的影子。
“病人呢崔英呢”軒轅刀意識到出了大問題,伸手拉起一個小護士,厲聲喝問道。
那小護士被嚇得臉都白了,倉皇道:“我我也不知道,剛纔有幾個人突然闖進來,把病人給架走了”
軒轅刀只覺得呼吸都稍微一滯,他鬆開那小護士,快步走出病房,徑直朝着一個剛被他扔出去的警員而去。
那個警員還沒爬起身呢,突然又被一股大力猛地拽起。接着,便聽軒轅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問道:“剛纔是誰把崔英帶走了”
“我我不知道”那個警員才說出這麼一句,整個人又凌空飛起,再次被軒轅刀狠狠扔了出去。
然後,軒轅刀又拎起了另一個警員,冷冷地問道:“說剛纔是誰帶走了崔英”
“我”那個警員本也想說“我不知道”,但被軒轅刀犀利的眼神一盯,再想到剛剛被扔出去的同事,他頓時渾身一個激靈,驚叫道:“薛虎剛纔那幾個人都是薛虎的手下”
軒轅刀目光一寒,又問道:“他們把崔英帶去了哪裏”
那個警員都要哭了,慘聲道:“這個我們是真不知道啊”
軒轅刀憤恨將他往地上一摔,怒道:“你們身爲警員,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那些混混把人擄走,事後還像沒事兒一樣在這裏幫他們隱瞞消息”
不過這句話說完,軒轅刀突然也反應了過來。
這種事情,兩個小警員當然是不敢擅作主張的。薛虎的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到醫院來把崔英擄走,而守門的警員卻又對此視若不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得到了上級的命令。
說不定,這道命令就是謝友運親自下達的。
軒轅刀恨得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謝友運你這個只知欺下媚上、不顧百姓死活的混蛋這筆賬,早晚也要找你去算上一算
不過眼下更要緊的,還是趕緊找到崔英的下落。她被薛虎的人擄走,不用想,也知道必定兇險至極。
只是有一點讓軒轅刀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他的想法,薛虎派人來擄走崔英,應該是爲了殺人滅口、斬草除根。可這種事情,他們在醫院就可以搞定了呀,完全不必搞得在大庭廣衆之下架走一個大活人這麼麻煩。
到底是爲了什麼,讓薛虎寧可大費周章,還是堅持把崔英活着綁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