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次沈天池惹了麻煩,寧國彰自然是要決意立挺自家兄弟的。
當然,沈天池不會對寧國彰坦白林輕歌的廚技究竟恐怖到了什麼程度,他只是說春里巷那個小飯館兒的老闆恃才傲物,在穹都餐飲圈裏搞風搞雨,眼下又要惹到三香樓的頭上。自己本想出手滅之,可無奈對方身後似乎有六爺這個大牛人做靠山,又搞了個什麼廚神大賽出來,更是把比賽場所定在三香樓,明顯是有所針對。
寧國彰一想可不是麼,要不然我跟六爺又不是很熟,他怎麼就偏想到在三香樓舉辦廚神大賽呢這不是把自己跟沈天池架在火上面烤嘛
六爺雖是皇室,但也是穹都出了名的閒散逍遙王,沒什麼實權在手。而寧國彰憑着多年的經營,在穹都上層的人脈極廣,心氣兒也就不知不覺地高了起來。再加上沈天池是三香樓的招牌大廚,他的成敗直接關係到三香樓在穹都餐飲界的地位,所以寧國彰這次也是下了狠心,就算跟六爺較較勁,也得幫着沈天池拿下此次廚神大賽的桂冠
三香樓是三香街一帶的翹楚,可並不能在整個穹都獨佔鰲頭。若細數起來,能夠對沈天池構成威脅的大廚還是有幾個的。但就這次比賽而言,寧國彰最想先淘汰掉的目標,肯定是那個叫林輕歌的傢伙。
原因很簡單,如果沒有那個林輕歌,哪會有如今這麼多的麻煩事兒啊
只不過事情不能做得太明顯,所以寧國彰一直也跟着大家隨意選擇評判的對象,直到徐魁改變了套路,直接選擇了沈天池。
沈天池順利通過預賽,寧國彰自然是很高興。但他更高興的是,自己終於有機會、有理由去淘汰掉那個叫林輕歌的傢伙了。
開了這麼多年的酒樓,又是和沈天池這種廚技高手合作,寧國彰就算沒有刻意去學,但也早對烹飪一道有了不淺的瞭解。誇張點兒說,哪怕是沈天池做出來的菜餚,寧國彰有時都能夠雞蛋裏面挑骨頭,找出一兩處缺陷來。
那個林輕歌的廚技就算再厲害,還能強過沈天池去
說到底,寧國彰根本沒把林輕歌放在眼裏,胸有成竹地便去掀面前的食盒蓋子。
結果他抓住食盒蓋子上的把手隨意向上一提,那蓋子竟是紋絲沒動。
嗯
寧國彰心裏一驚,他看林輕歌提着食盒走過來時明明輕鬆至極,怎麼自己竟提不動一個蓋子
難道說這蓋子上面有什麼機關,是鎖在食盒上面的
寧國彰正自狐疑呢,就聽林輕歌笑道:“哎呀,寧老闆,我這個食盒的蓋子有點兒沉,還是讓我來幫你打開它吧。”
說着,林輕歌伸出手抓住蓋子上的把手,輕輕地向上一提
呼
就在蓋子離開食盒的瞬間,一股熱浪突然從裏面涌了出來。寧國彰措不及防,被這熱浪噴了個正着。雖然不至於被燙傷,但卻也嚇得夠嗆,渾身一個哆嗦,好懸沒從椅子上摔下去。
幾乎是與此同時,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驚呼:
“這這怎麼可能菜居然還是熱的”
沒錯,這場預賽選拔進行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小半天的時間,就算是早上來時現做好的菜餚,放到這功夫也應該早就涼透了。可大家卻眼睜睜地看到林輕歌食盒中熱氣騰騰,竟好像是剛剛出鍋一般。
“這這怎麼可能”寧國彰雖然因爲被熱浪嚇了一跳,反應比別人慢上半拍,但發出的疑問卻是一模一樣的。
他當然猜不出來,這菜之所以能夠長時間保持熱度,那是因爲這盛裝菜餚的食盒,是林輕歌特別定製的。
石頭受熱之後,冷卻極慢,菜品放在上面,可保持長時間的溫度。
其實想做個石頭鍋並不困難,林輕歌自己就完全可以搞定。而他專程去找尹風離,一是爲了給石頭鍋配個外罩,免得隨身攜帶時自己被滾熱的石頭燙到。二是爲了讓尹風離幫着自己完善一下這石頭鍋的密封性能。
石頭鍋密封之後,本就散發緩慢的熱量又有不少被封在了鍋裏,再次延長了菜品保溫的時間。
別說這才小半天了,就算林輕歌輪到最後一個上場,這石頭鍋裏的菜估計都還沒能徹底涼透呢。
石鍋保溫,這種小把藝在地球上當然算不得什麼,但在這裏卻是令所有人都震驚無比。
他是怎麼辦到的
所有人都在疑惑這個問題。
關鍵是林輕歌從比賽開始便一直坐在宴會廳裏,中途根本沒有離開過,所以這食盒裏的菜絕對是一早兒就已經做好的。
在沒有爐火加熱的情況下,居然可以讓菜品的熱度保持半天時間。這這纔是神乎其技啊
宴會廳裏的衆人此刻都像是見了鬼一樣,目光不綴地盯着主席臺上那盤熱氣騰騰的菜餚。而剛剛稱讚過沈天池“神乎其技”的徐魁此時咧着嘴,似乎是在懊悔自己的最高評價給早了呀
六爺也感到很是驚奇,但他與別人不一樣,直接便問了出來:“我說林小子,你這菜怎麼到現在還是熱的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想聽一聽林輕歌到底使了什麼辦法,才能夠讓菜餚的熱度維持這麼久。
然後林輕歌只是淡淡一笑,說道:“六爺,其實也沒什麼特殊的法子,只不過這食盒裏的鍋是我自己特製的,比較能夠保溫罷了。”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衆人不免大爲失望。但轉念一想,這種近乎魔幻般的手段,人家當然是要保守祕密的,如果真就這麼隨便說給大家知道,那反而不正常了。
其實林輕歌還真沒有他們想得那麼多,他只是單純地覺得這沒什麼好說的而已。
答完了六爺的話,林輕歌又轉向寧國彰,笑問道:“寧老闆,您看我這道菜,夠不夠資格通過預賽啊”
“這”寧國彰不免言語略滯。他本是打算效仿顏景坤,只看一眼便宣佈林輕歌被淘汰出局,藉此好好羞辱一下這個狂妄的傢伙。但此刻林輕歌的菜僅靠着一個出人意料的“熱氣騰騰”,便已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目,而且這道菜無論從色澤還是香氣來說講,實在是沒什麼可挑剔的。自己如果就這樣做出了淘汰的結論,只怕是要給自己惹出麻煩來。
無奈,寧國彰強顏笑了笑,拿起筷子,說道:“林大廚別急,待寧某嘗上一嘗,再決定不遲。”
其實就連這句話,寧國彰都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才說出口的。畢竟,林輕歌的這道菜無論從色澤還是香氣來說都相當令人驚豔,稍有經驗的人都已經可以判斷得出來,這道菜肯定是足夠資格通過預賽的。
但寧國彰不甘心呀,他心裏還存了一絲的僥倖萬一這道菜在味道或口感方面有什麼毛病呢。如果那樣,自己就可以借題發揮,將這個令人討厭的傢伙淘汰出局。
抱着這樣的想法,寧國彰夾起了石頭鍋裏的一片肉。
此時石頭鍋的熱度未消,肉片裏滲出的油漬落在石板上,發出“嘶嘶”的聲響,令人聽着就覺得食慾大振。
寧國彰將肉片放進嘴裏,才嚼了兩下,便好像僵住了一般。
就這樣足足過了數息的功夫,寧國彰終於長長地籲出口氣,陰沉着臉,說道:“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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