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罡感到胸腔中充滿了鬱悶,卻無處發泄。
什麼叫他可以受委屈,妹妹不可以受委屈?難道他就不是人了嗎?
一瞬間李玄罡感受到了滿滿的惡意,失落的坐在一處臺階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到底是他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大哥哥,我哥哥他怎麼了啊?”
心情由陰轉晴的小師父忽然睜大着雙眼看向李玄罡,奶聲奶氣,說不出的可愛。
“或許是喫飽了撐着吧,不管他。”
徐洲笑着又變出了好多玩意,很快小師父又不理會陷入自我懷疑之中的哥哥,而是埋頭玩着新玩具。
大殿內重新陷入了平靜之中,除了不時小蘿莉口中發出鈴鐺般清脆的笑聲外,再無聲音。
神法宗的修士逐漸習慣了這一幕,發現神祕強者對他們沒有惡意後,也鬆了一口氣,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去了。
縱然看不出這漢子是否存有異心,可對於如今衰落到極致的神法宗來說,有大修坐鎮便是好事。
李玄罡依然沉默的坐在臺階上,忽然想到這是不是前輩對他的考驗時,滿懷希望的回頭,可看見徐洲對妹妹露出他重未見過的真摯笑容時,再次的垂頭喪氣。
這特麼……
徐洲沒有理會便宜師祖,哄了好一會小師父才睡着。
說到底師父現在不過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子罷了,先前經歷驚嚇與興奮後,很快疲憊的想要睡覺了。
他望着可愛的小蘿莉,眼中說不出的寵溺,隨手拿出一塊毛毯與枕頭讓對方墊睡後,便起身朝外界走去:“一起走走。”
聽到對方那冰冷的聲音時,李玄罡有些欲哭無淚,跟在了徐洲後面,失落道:“前輩找我有什麼事嗎?”
“不要叫我前輩,我怕折壽。”
徐洲淡淡的說了一句,走出大殿後突然殺氣沸騰道:“告訴我神法宗在北疆有哪些仇敵,或是發生過爭執的勢力。”
李玄罡走着走着,忽然愣住原地,不敢置信道:“你這是要幫我?”
對方一路來可從未主動幫過他解決自身事情啊,怎麼今日卻這麼主動提起這些事情?
以徐洲的實力很容易解決了宗門敵對勢力,震懾下誰人不知神法宗有一個蓋世大修坐鎮?誰敢得罪?
屆時宗門也安全了,他也不用擔心受怕。
“不是幫你,是替師父解決一下外患。”
徐洲淡淡說着,像是再說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卻讓李玄罡感到鬱悶與莫名憤怒。
轉瞬,他又自嘲的笑了一聲。
自己難道還喫妹妹的醋不成?
李玄罡皺眉沉思,不由走動着,站在一塊平臺上看着山下血紅一片時,沉聲道:“惡妖谷蟒妖王、邪風洞老邪上人、喫人嶺風象王……”
一個個名字從他口中說出,徐洲沒有在意對方是否真正是神法宗的敵對、仇敵,撕碎虛空直接抓起便宜師祖一同前往。
驟然間,一日時間不到,北疆中衆多中、大型勢力與一些妖魔邪修統統滅亡,甚至連老巢都化作一個個深不見底的坑洞,令諸多勢力感到驚恐與膽寒。
這不是接二連三的發生,而是同一時間有一個強悍無敵的存在隨手抹滅了不起眼的螻蟻一樣蕩滅了衆多勢力。
要真的是一些小勢力被滅倒也不會引起太多重視,可短時間上百家赫赫有名、甚至兇名遠揚的勢力同時間遭到毀滅打擊,無一人生還啊!
一時間,不論是戈朝範圍內殘存的大小勢力,還是北疆中的無數存在,統統畏懼不安,生怕某刻災難降臨,自己成爲天地間的冤魂。
忽然,一點點風聲傳出,隨後形成龐大風暴席捲八方。
不止一人曾看到,那些勢力毀滅前有神法宗的天驕李玄罡在一旁!
而後許多修士的談論與研究後,忽然發現一個可怕事實:消失得那些勢力,都跟神法宗結過怨!
得出這一觀點後的各大勢力紛紛心驚膽顫、後背發冷。
之前不是沒有人考慮過趁火打劫,去分一杯羹。
神法宗雖然沒落,卻也是戈朝五大仙門之一,底蘊深厚寶物多的難以想象,他們要是能得到一些東西,怕是也受益無窮,甚至這段時間中早有人四處遊走打算結盟攻伐神法宗,奪得好處。
誰知事情突發?
北疆中上百數兇名遠揚的勢力或妖王魔頭不約而同的消失,衆人那顆激動炙熱的心也被冷水澆滅。
去爭好處?別開玩笑了吧,對方不殺來他們就燒高香了!
想到這麼多勢力覆滅,衆人心中拔涼,腦海中都在思考着一個想法。
夜黑,月明星稀。
神法宗主殿外,虛空顫裂,兩人緩緩從中走出。
徐洲依然那般的神色漠然,彷彿萬年不變的表情,說不出的淡定與冷漠。
而跟着後面的李玄罡則是萎靡不振、頭昏眼花,就憑他哪點修爲跟着徐洲在北疆裏亂逛,差點就承受不住那股壓力給崩潰了。
如果不是看到不遠處臺階上那撐着小腦袋百無聊賴的妹妹,爲了顧及形象他早就吐了。
忽然,李如月看到兩人憑空出現時,眼睛一亮,一臉喜意的奔來。
俏麗粉嫩的小臉上掩飾不住開心,尤其那雙眼眸明亮的如同天上的繁星般璀璨,可愛至極。
看到妹妹朝自己奔來,李玄罡心裏終於好受了些。
妹妹還是疼自己的啊,知道哥哥消失了大半天懂得等候自己回來,還第一時間的來迎接。
這一刻,李玄罡臉上生出感動之色,打開雙手做一個擁抱的動作:“妹妹……”
忽然,他表情一滯。
妹妹怎麼抱住了前輩,還如獲至寶的從懷裏拿出糖果遞給對方,一副着急不安的詢問着對方去哪裏了?
這是什麼情況?他纔是親哥哥啊!
消失的這段時間裏,妹妹不應該着急自己嗎?他出現幻覺了?
“大哥哥,你今天跑到哪裏去了啊?月兒找了你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看到你,是不是不想要月兒了?”
李如月緊緊的抱着徐洲的大腿,臉上說不出的委屈。
眼前這人雖然認識不久,可她真真切切的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股難以形容的好感與親近,這大塊頭是真心實意的對自己好,這一點她深有體會。
甚至……
甚至她覺得對方比爹對她還要好,畢竟爹平日裏只關心那些哥哥們,都不怎麼理會她,還板着臉一副兇巴巴的模樣。
大哥哥卻相反,一副她想要什麼都能給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