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下自己心裏的怒火,又解釋了一遍:“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額外給你娘喫別的藥了”
男子這才恍然大悟,卻依舊一臉傲慢:“關你什麼事難不成我娘就只能喫你開的藥了”
秦淮點點頭:“對,確實不關我的事,但你給你娘喫的藥跟我開的藥,兩種藥性相沖,製成了毒素,所以才導致了你孃的昏迷,也就是說,你孃的昏迷是你造成的,並不是說我不懂醫術。”
“說什麼另外一種藥也是給我娘治病用的,怎麼可能會藥性相沖你這不是在騙人嗎”
男子暴跳如雷,那可是他花大價錢買來的藥,怎麼可能會有問題
跟這樣的人聊天真的很累,秦淮一陣無語,頓時什麼都不想說了。
而這個時候,男子派人去請的其他大夫也趕來了,診斷過後,發現男子的母親已經沒有任何問題,而且臉色紅潤,並不像一個生病的人,此時看去就像正常睡着了一樣,那大夫頓時有些疑惑把他叫來是幹什麼
於是,有熱心腸的人給他說了事情的經過,而秦淮也主動把開的藥方子拿給他看,那男子也配合着把另一副藥的方子拿了出來,這大夫一對比,給出了結論。
“這兩副藥確實藥性相沖。”
不過就是普通的風寒藥而已,稍微有點名堂的大夫都能看得出來,秦淮並不擔心自己洗脫不了這個罪名。
見這大夫果然沒讓她失望,就雙手還胸地站在一旁看熱鬧。
“若不是秦大夫搶救及時,這毒素只怕就深入到老夫人的五臟六腑了。”
這大夫倒也實誠,並沒有嫉妒秦淮這裏生意好就亂說她的壞話,反而還幫她說好話呢。
男子顯然沒有想到母親昏迷是自己造成的,臉色有些難看,尤其是想到自己剛剛還來找秦淮的麻煩,面子上更是過不去。
楚洵在大夫來的時候就鬆開了對男子的鉗制,意識到自己誤會秦淮之後,男子倒也有所擔當,恭恭敬敬的走到秦淮面前鞠了一躬,拱手道歉:“在下愚昧,冒犯了秦大夫,還請見諒。”
秦淮也不是個小心眼的人,人家都跟她道歉了,她也沒有糾纏不放的必要,更何況這種事情,不懂醫術的人確實分辨不出來,總之就是鬧了一場烏龍,好在老太太沒出什麼意外。
正說着,老太太就醒了,她的記憶就留在自己昨晚在家裏睡覺的時候,睜開眼睛發現有那麼多人圍着自己,頓時嚇了一跳。
好在那男子急忙趕過來跟她解釋了一通,老太太才放下心來。
“你這臭小子,那藥都吃了好幾天了,也不見好,我都說不吃了,你偏讓我喫,這不差點害死你老孃”
老太太說話有些幽默,把在場的人都逗笑了,不過也引得好多人唏噓不已,他們這些窮人是喫不起藥,而有錢人家卻是吃藥喫多出了問題,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她可不是聖母,能夠視金錢如糞土,相反的,她很愛錢,而且這錢來得正當,別人誤會了她,就應該給她賠禮。
而今鬧這一出,又讓衆人見識到了她的醫術,對她也更加肯定了。
但這些對秦淮來說真的沒什麼挑戰性,都是一些小病小痛,並沒有什麼致命的傷害,這些病痛就是一般的大夫也是能解決的,她能解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醫者生來就是爲了救死扶傷,病情也沒有大小之分,不管是什麼情況,她都要盡最大的能力把病人醫治好。
“秦大夫,你是怎麼知道那老太太吃了另外一種藥造成的中毒”
那些人散了之後,李大夫立刻湊上來取經,這兩天,李大夫已經成功改口,尊稱秦淮一聲秦大夫,他本來還想喊師傅的,但是秦淮覺得他把自己喊老了,還是喊秦大夫聽上去舒服一些。
秦淮想了想,找了一種最簡單的方法交給他:“很簡單,你只要仔細回憶你給這位病人開過些什麼藥,而其中什麼藥最容易與其他東西產生毒素,有了對比就很快能夠下定結論。”
其實對於秦淮而言,檢查一下那個老太太的情況,就能知道是什麼引起的中毒,沒必要做這麼多的對比,可李大夫畢竟年紀大了,醫術也不行,所以還是得慢慢來領悟。
“原來如此,我一直覺得,作爲大夫,只需要知道該怎麼醫治病人就可以,只有那些歪三斜四的人才會研究毒類,可沒想到,大夫不僅要懂醫術,還要懂毒術,否則都沒有辦法對症下藥的。”
李大夫摸着這些小鬍子連連嘆氣,虧得自己活了大半輩子,確實到現在才領悟到這一點,果然是天資愚鈍,怨不得他人。
秦淮被他的樣子逗笑,拉着楚洵坐下繼續撰寫醫書。
“秦姐姐”
門口傳來一道有些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秦淮轉頭看過去,發現是之前在藥鋪遇到的那個小男孩以及他的母親,男孩母親手裏提着一個籃子,小心翼翼的走進醫館。
“怎麼了,是誰生病了嗎”
看到他們,秦淮站起身來招待,她去過他們的家裏,那家裏真的是窮得什麼都沒有,所以一見到他們,就忍不住放棄同情心。
“沒有沒有,自從秦姐姐你給我娘開了幾副藥喫下去以後,我孃的身體可好了知道你們在這裏開了一家醫館,特地過來道謝的”
小男孩看上去才五六歲,可說話卻透着一股成熟感,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說的果然沒錯。
“秦大夫,我這條命都是你救的,可家裏實在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就去山裏找了些野菜送來,了表謝意。”
說話的時候,男孩母親似乎覺得有些難堪,連頭都不敢擡起來正視他們,只是膽怯的把手裏的籃子遞了過來。